大明武侯(20)

而青年和老瞎子竟然也在里头,看上去还像是等候多时了。青年的面色不大好看,或者用尴尬来形容更为合适。而老瞎子则是站在一旁,手脚畏缩,身上那派高人气息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少年问他:“那墙是怎么一回事?”

青年皱眉,却并不应答。

“是小贼吧?”陆长亭笑道。

青年面皮隐约泛着红,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陆长亭,道:“你怎么知晓?”他们跑到墙边去的时候,还找到了锄头……就是蠢人也知道,那定是人为的了。

程二也有些目瞪口呆,是……是贼?贼怎么能将墙弄塌下了?而且陆长亭是怎么知晓的?这小子,当真奇了!

“到你们宅邸外的时候,我便打量过的那后墙了,并无风水上的问题,好端端的,又怎会塌了?那便只有贼了。你们刚搬到此处来,定然不知晓城中有些贼,专挑外地人下手,瞧人家家中人少,便准备了榔头凿子,从墙洞开始挖,挖到能容纳人进来。只是这次他们不凑巧,恰到挖到了一面老化的墙。你们翻修应当也是近来的事吧,刚一翻修便遭破坏,垮塌也不是什么怪事。”

此话一出,再一想刚才的大惊小怪,众人都不免有些脸红。

少年忍不住回头来,深深地看了陆长亭一眼。

程二也是暗自咋舌。陆长亭的观察力实在太过细致了。

他们哪里知晓,这不过是风水师的基本功呢?

在陆长亭这样老道的风水师眼中,差不多都能观察到这座宅子中的气的流动了。

青年丢了面子,还强撑着要扳回一局,听陆长亭如此说完,不由道:“那你说,这宅子出了什么问题?”

“一在天井,二在正房,三在荷池,四在你屋中的宝器。”

“我……我屋中的宝器?”青年一怔,他刚想问,这话你从何说起,但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如此说出来,实在太过跌面子,于是干脆闭嘴又咽了回去。还是静待这小子说完,免得再丢脸。

“荷池?方才我们并未去过荷池啊!”程二也紧跟着问出了疑问。

“还是我进门的时候,就那么顺便瞧了一眼。”

您这顺便瞧得可有点多啊!程二心头又惊讶,却又忍不住升起点点佩服之情。

“先说天井。”陆长亭跨出厅堂,指了指地面,“石板衔接紧密,平日你们可见有什么蚁虫吗?”

程二细细一思索,“还真少见到!”

“若是下起雨时,此处是不是会有积水?”

“不错,前几天便刚下了一场雨,第二日我进门时,还险些将水溅了一身。”这次应声的是少年。他的脸上并无惊讶之色,相当沉得住气。

“铺就石板路,本是为了让路变得好走,但这些过于严密的石板,却将地气阻绝了,人行走于上,触不到底气,病易从脚底起。而且土厚重性温,往往能起到镇压中和之效用。一旦隔绝之后,自是会造成麻烦。再说那石板过于紧密,连蚁虫都难以从缝隙爬出,雨水也难以渗下去,长此以往,此地湿气会愈来愈重,而且隔绝蚁虫,便也是隔绝了生气。你们再抬头看,天井开口过小,日光能照进来的地方甚少。”

少年面色已经沉下去了,“生气、地气隔绝,反留下湿气、阴气过重。”

陆长亭点头,“如此自然会让人觉得,有鬼怪在宅子里。毕竟湿气这样重,只要有穿堂风进来,自然觉得浑身阴凉,那可不就是阴风阵阵吗?长此以往,下人们自然觉得心中恐惧,这一恐惧,便也就会出错了。”

少年道:“没成想到,不过砌个石板,竟也有这样的讲究。”

陆长亭心底还是有些得意的。

若是没有这些讲究,那还要风水师做什么?

“再说那正房。”陆长亭拔腿便往外走,其他人匆忙跟上。他腿短,走在前头,后头的人还得顾忌着步子不能迈大了,免得越过他去。

“你们站在这里看,看那正房的屋顶像什么?”

“不像什么啊。”这是缺乏想象力的程二。

“……”少年抿着唇没说话。

“像……像嘴?”这说话的却是青年。

第014章

不说还好,听他这样一说,众人仔细打量过去,只见正房之上的檐角挑得有些高,加之屋顶本就砌得高,导致檐下落了一片阴影,就像是怪兽,拼了命地撑开大口,嘴角高高牵起,如一个狰狞的笑。

越看越觉得那就像是一张大口。

陆长亭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宅邸风水先讲究一个整体,也就是屋舍、门户,整体要和谐,甚至是环环相扣。还讲究一个适中,房屋不高不低,不大不小,适中为吉。同时还要观形察势,世人都知风水地若有朝案之山,便为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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