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侯(397)

朱樉见状,心下微微有些着急,生怕朱元璋对陆长亭做了什么。

这会儿陆长亭倒是冷静了不少,只是心底还有余悸挥之不去,他站在那里,不卑不亢地道:“草民乃是风水师,惯会观气,从踏入端本宫后,草民便在观察这端本宫中的气,好的气运,便是福气,那是不一样的,而坏的气会形成煞,有的气煞会损气运,而有的气煞便是损害人身。先是根据宫女口供,草民认为这屋中有什么地方被动过了,随后草民便是在这宫殿中发现了气煞,再根据气煞的流动,寻到了此处来。”

朱元璋当然也不会去细究这个过程,毕竟这个并不重要,他之所以要询问一番,是为了消除陆长亭身上的可疑。见陆长亭答话的时候,丝毫不惊慌,朱元璋便稍稍放下了心。

“宫女口供?哪个宫女?为何锦衣卫没能查出来?”朱元璋最后一句话,当然不是冲着陆长亭说的。

之后宫女被带上前来,自然是将之前对朱樉说的话,再度对朱元璋说了一遍。

不久之后,那位次妃便被带过来了。

陆长亭打量了一眼那位次妃,那是个生得极为娇俏的女子,瞧那俏模样长得像是十六七岁一般,光看外表倒是极容易给人好感,着实不像是会做出这等事来的人。但……但若是用面相上的法子来瞧她的容貌,陆长亭便瞧出了些不对劲。

鼻梁凸节,印堂窄小,眼尾尖刻。

她笑起来的时候,这些是很容易被忽略掉的,但她在朱元璋跟前站定,收敛起面上的笑容时,这些特征便显得明显许多了。

这是个心胸不宽,心底颇有些算计的女子。

在次妃过来的路上,朱元璋已经平息下怒火了,因而次妃来的时候,朱元璋只是面上神色显得冷酷了许多,他扫了一眼次妃,道:“柳氏,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次妃愣了愣,当先跪地,道:“可是媳妇何处做得不妥?惹得父皇生气了?”

次妃柳氏,地位仅次于继妃吕氏,因着生得娇俏,一张嘴倒也会说,因而在太子和洪武帝跟前都有个脸面,甚至可同继妃一般,称呼朱元璋为父皇。往日听着不觉得什么,那都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而此时朱元璋再听次妃如此称呼,脸色霎时一沉。

“你倒是撇得干净!朕的儿子还躺在床上!”朱元璋被她的姿态激怒了,眼白都微微泛着红了。

陆长亭见状,在一旁暗暗摇头,这个柳氏太聪明了,她定然不会就此认罪。

果不其然,柳氏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小声道:“父皇发现了吗?”

“媳妇只是……只是……只是对太子确实缠了些,才致太子损了体魄……”这话里话间便是往闺房之乐上引了。

之前那宫女,不也正是因为这是闺房之乐,于是才没有多说吗?但事情真的能如柳氏想的那样,完美被引向另一个方向吗?陆长亭心底忍不住笑了,这柳氏便实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他们既然找到她头上了,那自然是发现她借闺房之乐为掩盖做的小动作了,不然洪武帝又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召来训斥呢?若当真只是为闺房之乐,那么洪武帝应当只是吩咐后妃,将柳氏私底下叫去,再叮嘱敲打一番。

现在处境都这样明显了,想也知道是洪武帝对她起了疑心啊!

柳氏如何还能抵死不认呢?就算不认又如何?柳氏着实太小瞧洪武帝了。只要他心底认定的事,哪怕你不认罪又如何?一样能办了你。

朱元璋挥挥手,示意人将木箱子抬了出来,小太监们没有给柳氏辩驳的机会,直接就打开了木箱,柳氏的目光触及到里面的东西,目光明显闪了闪,整个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这和她方才伪装出往后退缩可是全然不一样的。陆长亭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自然没有错过柳氏的种种表现,如此瞧来,这柳氏并非是受他人蒙骗了,而确实是出自她自己之意。

可她身为太子次妃,待到日后太子登基,她虽做不了皇后,但位分也绝不会低,朱标性慈和,对待妻妾都相当不错,想也知道她的将来是何等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就是明知道有这样的未来,她却偏要冒险谋害自己的夫君,当今的太子,用的还是如此阴损的手段……

这是和老朱家有着深仇大恨吗?若非如此,陆长亭便着实想不出个中原因来了。

“眼熟吗?”朱元璋冷声问:“若是觉得陌生也没关系,从你方才开口开始,朕便知道你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辩驳便不必了……来人,去知会太子妃一声,告知她,谋害太子的凶手已经被抓住了。”

柳氏脸上闪过了错愕之色。怎么会……怎么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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