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31)

作者:绯瑟 阅读记录

严格来说这是真话,只是我没把全部的真相说出来,这也不能算撒谎。

李藏风自然听不见我内心的狡辩,他只是无言无语地看,内心什么个翻江倒海也看不出来,毕竟沉默是他的拿手好戏。但在我那显微镜的视觉扫描下,我瞧见他的眼有错位,眉像是在轻震,如深积久藏的雪软了半层,融了水滴在我眼角,冷丝丝的清凉。

一句话,八个字,字字落入他心间软处。

这个坚硬无比的人,靠着坚硬而无敌,但也因为坚硬而异常纯粹。

这般纯粹无染,才好触动柔肠。

我暗喜,丝毫没有欺骗一个纯情决斗佬的愧疚,脸上淡之又淡,凸显着高深莫测,道:“我暗算过你,你也砍过我,咱俩便该一刀两清。我会设法逃出组织,你也该去找别人。你我之间,缘分不在刀上,本不必再纠缠。”

说清楚了就好了,李藏风即便听不进人话,也该听得进老七的话。再说,一个能把金疮药赠给仇敌的人,怎么也不至于对我这个没有杀意的人穷追不舍。

如我所料,李藏风沉思良久,中途也拿那双利眼戳了我好几次,他心里或许怀揣着什么奇思妙想,但见我态度坚决,也只能补问一句:“你无论如何也不愿再与我动手了?”

我坚决拒绝:“不管是你身上哪个部位,我都不愿再碰到。”

我跨出一步,正想离门近些,没想到踩着一个机关,地板竟“呼啦”陷下去,我下意识地去抓最近的东西,马上就碰着了李藏风的裤脚。

他好像还在回味我那句“不愿再碰到”呢,此刻被我猴急一抓,也没站稳。

结果就是,咱俩一起头碰脚脚碰头地滚了下去。

第19章 黑屋

我叫方即云,我觉得我好像撕掉了李藏风身上什么东西。

跌下来时我手上不知攥了何物,只听布料撕扯声响,听那个撕拉声,料子还挺有弹性的。

最后三秒我变了姿势,紧胯收腰,调挪重心,站着落了地,保住了老七的尊严和铁臀。

可我手里好像攥着一截裤管。

李藏风这时候就看着我。

他的一截小腿是光着的。

……

这件事就有点点尴尬了。

我想了想,将半截裤子递给他:“你的。”

李藏风看了看这断裤,他盯上我咽喉:“现在它是你的了。”

……

我脖子好像有点凉啊。

我往四周看,这是跌进个正方形的密室了,它上下全是光滑铁壁,四角都有蜡烛在燃。顶上机关就这么关了,它离我们足有三层楼间距,一般人很难上去。

我假装四处看风景:“药房乃重地,这机关是用来对付盗药贼的。”

李藏风向上一飞,在两人高处减速,如只蜂鸟在半空悬停。他右手刀刺铁壁,左手撑壁,以此为支点,壁虎一般猛蹿几下,上了顶盖。

他动作真叫一个帅,行云流水不带卡帧,教科书般的潇洒。

可顶盖是封死的,帅也打不开。

李藏风落了地:“一定有别的机关。”

我问他:“你也看出来了?”

李藏风:“我们刚落下时是黑的,落地时有了声响与震动,烛火就亮了。这内部定有机关。”

我赞同:“可以看看墙壁。”

李藏风以刀敲打四面墙壁,他意在寻出最薄弱的一点,加以刀砍铁劈,定能击破。

但咱俩的运气算是坏到一起了,他敲了半天都没个不同,我又说:“不如观察烛火?”

李藏风又听懂了,若有暗风,烛火能指明风向。

可他看了半天,风似只从上头来,这就很糟糕了。

我正想说点别的,他忽瞅我说:“你的话多了,是你在不安?”

你还有闲情看我安不安?

李藏风:“这儿暂时没危险,你在担心什么?”

我老实说:“你。”

李藏风似有些惊讶:“你在担心我?”

我担心你把我干掉啊。

我坦诚罪状道:“你本不用下来,是我把你拽下来的。”

你的裤管本不用破,你那漂亮小腿有遮有盖的,现在它就亮在那儿,你说我能不心虚?

李藏风竟不以为然道:“没关系。”

你被我生拉硬拽下来,一身狼狈也没关系?

上次50喷嚏,这次裤管扒光,这都不记仇,这心胸够装得下半个北京城了吧?

李藏风瞅我,大拇指揉了刀鞘,忽的不冷不热地蹦出了一句话。

“上次加这次,两次了,你不必担心,你的一切我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比我想得还记仇!

我问:“你认为我是故意暗算?”

李藏风只说:“我若忽然说自己不能再杀人,你信不信?”

言下之意是你不敢忽然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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