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菲见他如此平静，笑意加深了，道：“不久，就在刚刚。”

百里玟修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药物的量对于你而言还是太浅了。”

韩菲轻笑了一声，低下了头，矢口否认道：“不，你用的量很合适，你也差一点就成功了。”

差一点就真的将她变成了傻子。

韩菲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添了一句。

“不。或许你已经成功了。”

若是这一切没有淘宝的出现的话，那么这会是一个相当成功的计谋，她避无可避。

百里玟修不知道内情，韩菲这两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令他深思了很久也没有一个答案。

只是韩菲低着头，百里玟修根本看不见她的神情，也不知道她是以何种情绪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隐约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一条深深的沟壑在分隔着。

而百里玟修，在一开始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预测到了这样的结果，一旦失败，或许他和韩菲之间再无可能。

可，明知道失败会有这样的下场，百里玟修还是选择了去赌这一个成功的可能，而现在，他赌输了，并要承受这样的后果。

只是，百利玟修没有后悔。

他有过各种心情，唯独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韩菲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袖子底下紧紧攥着的拳头慢慢松开来，她抬起头，道：“为何要这么做。”

这是韩菲一直想要问出口的问题。

为什么。

她前世所认识的阿烛，今生所重逢的小白，似乎都不是做出这样事情的人。

韩菲在感受到背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个答案。

百里玟修沉默了一会之后，道：“执念，便是无解。”

韩菲露出了苦笑，她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似乎像是象征了什么，在他们之间，一道隐隐的分割线在盘踞着。

百里玟修在看见韩菲的动作时，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疼得厉害。

韩菲顿了顿，道：“我无法原谅。”

百里玟修按捺下心脏的疼痛，语气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知道。”

韩菲转了转头，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语气似是不经意的说道：“你可以将安插在这里的暗卫给撤走了。”

百里玟修紧了紧手心，不回答。

韩菲的眼神便的锐利了起来，道：“哪怕我已经恢复了，你也仍旧打算将我强行留下吗？”

“韩菲，我没有退路了。”

话落，百里玟修做了一个手势，顿时房里的窗户都被人从外头破窗而入，十几个黑衣人闪现在面前，比之秦澈的影卫也相去不远了，这都是属于百里玟修自己的暗卫，帝王的暗卫又岂是一般的好手？

韩菲并不觉得仅凭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这些暗卫们，所以她没有动作，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单薄的身影在被夜风的吹拂下显得更加的瘦弱，百里玟修想要将她拥入怀里，但他知道，他没有这个资格。

“小白，你当真要做到这一个地步吗。”

韩菲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出这个问题，似乎，她还在留有一丝的余地。

“你会原谅我吗？”

百里玟修突然问道。

韩菲不答。

百里玟修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道：“你不会原谅我，亦不会想要留在我身边，你想要离开，所以韩菲，你根本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我只能这样做。”

韩菲的眼睛一闪，道：“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从百里玟修的薄唇中蹦出一个字：“是。”

韩菲的心中觉得嘲讽极了。

“幻舞的身份已经完全安排妥当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实施，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做得比秦澈更多。”

韩菲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道：“直到现在，小白，你仍旧不明白。”

百里玟修像是忍受不住一般，声调上扬了几个调，道：“够了！我不需要明白！我只需要得到！”

韩菲轻轻的笑了一声，道：“原来，这就是执念的意思吗。”

百里玟修已经不愿意和韩菲继续说下去，他怕事情更加超乎他的预料，那不是他所希望看见的，他扬起了手，正要令人去将韩菲给抓住的时候，他看见了韩菲的手心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

对，那几乎是刹那间出现的刀！

明明在上一刻，她的手心里是空空荡荡的，这把这么大这么明晃晃的大刀不可能此前没有注意到！

不只是百里玟修震惊了，那些暗卫们也震惊了，没有人看见那刀是怎么来的，更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韩菲手里握着刀，像是握着几千斤重的东西一般，那是淘宝留给她的东西，所剩不多的东西。

这一把刀，沉甸甸的压在心底，沉重的险些令她无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