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到这里一时有些苦恼，“大唐虽好，毕竟也不是我的故乡。而我将在故土上封侯，得到自己的封地。我听军师说长安被西方人袭击了，我担心他们会偷偷潜入大河流域为非作歹，实在没办法在此地多加逗留，抱歉。”

裴洵听了韩信的解释，也不生气。

“有这般好事。那这样吧，既然阿信你升官发财了，何不如也带我去大河流域尝尝不一样的美酒。”

裴洵征战过大半个宇宙，对大唐又能有什么感情。

之前的陈词也不过是为了将韩信留在他的身边，让他有机会可以接近韩信，借此让他有机会可以让韩信对他留下印象。

韩信听完之后直接懵了，大概也没想到堂堂大唐第一才子居然心性如此不羁，凭着自己开心说去也就去了。

“愣着干嘛，走吧。”

唉，委实任性了。

*

圆月之下，密林之上。

裴洵的身影，缓缓地跃起。

白衣素袍，剑光微敛。

身段轻盈如羽，月光泼洒似酒。

他双眼深情地望向韩信，神情之中满是对韩信的眷恋。

“我已经快爱上了这千回百转的重生，只因为每一次轮回都能够见到你。”

他心中所想，虽然没有化作言语从喉咙中讲出，却从他看向韩信的眼神中不住地溢出。

“这愚蠢的月亮，仍然努力而无用的散发光明，殊不知自己的光亮在爱的人面前都将变得昏暗。”

裴洵闭上了眼，身体如同一片雪花落在河塘之上，潭水混着月光激起十丈。

韩信看着裴洵，止不住地充满了好奇。

第660章 王者荣耀之宠妻狂魔（9）

自韩信诞生于这乱世之间，王者大陆的纷争从没停止过哪怕一个季度。

他在年少时，为了在战乱中救下家人，将自己卖与阴阳大家王氏一族作仆。

好在王氏家大业大，哪怕是仆人也能习文习武。

那些年里，没有资质和天赋的韩信不分冬夏，勤学知识，苦练技艺。为的也不过只是不想成为乱世之中的弃子，被主家抛弃。

没想到竟因此被主家看中，令其作主家小女昭君的伴读。

可在这个权势相争的时代，哪怕是像王家这般的大族要陨落亦不过只是一夕之间的事情。

好日子不过是短短几年时间，王家便已支离破碎。

流亡之际主家将小女昭君托付于勤恳踏实的韩信，期望有一天韩信能带着小女让王家东山再起。

在闹市之中被人为难的少年韩信虽已经是颠沛之身，面对霸者恶人苦苦相逼，之所以甘受胯下之辱。为的不过是不愿让有恩于自己的王家再惹上事端，可惜没想到仇家最后还是将昭君其掳走，不知去向。

韩信认为，自己天生无用，终将颠沛一生。

一直到韩信认识刘邦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曾经能有一天可以封侯。

军师张良对他的评价――国士无双。

只有韩信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拥有的不过是数十年苟活于世的执念带来的。

主家尚未能崛起，昭君仍然不知所踪，自己无颜面对主家，无颜面对昭君。

若不是为了这数十年的执念，韩信早就想死了。

对于一个余孽来说，生存太过艰难。

主公刘邦让韩信领兵之际曾经问他说：“人可以忍受屈辱到什么时候？答案是：并不能忍受太久。”

他十分明白，他并不是想活下去，他也并不是在忍受。

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他选择的不是屈辱，而是生存。他为自己的脖子，套上枷锁，为的从来不是他自己。

从来没人问过他，他为谁而活。

所谓的“国士无双”，不过只是他不愿看到更多颠沛之人而杀下的名号。他为可怜的自己而杀，为可怜的敌人而毫不留情。

*

黎明前夕，昼夜交替之际。

就连长安朱雀大街的贩夫走卒也不过才刚好从睡梦中醒来，而大理寺门口程咬金身着皮铠绿甲带着一批人马早早地在此等候。

狄仁杰放下案上最后一卷公文，从案底抽出通关文牒，关掉殿中的机关灯。

“程大人，走吧。”

“出发！”

程咬金拉扯着缰绳，让身边副将带人先去城门开路。

他为了照顾一宿没睡的狄仁杰，特意放慢了马力。

“狄大人，不必勉强。为了方便，此行所带的属下都是我的亲信，一共十个人，每一个以前都是绿林好手，机灵得跟鬼一样。你要是想休息一下，就跟老程共乘，没人会笑话你的。”

程咬金一早就在大理寺门口集结完了人马，一直等到快黎明，心中却毫无不快。

大理寺的公文，堆起来如同一座山一样，单单长安的卷宗都可以压垮一个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