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蓁是宁奕辰手下武功最强的暗卫，女儿家的这些东西她都不会，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与她同寝的橙雪，才貌双全，吹得一手好箫，橙雪经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到屋顶上吹箫，而她则是在庭院里练剑。

说来也奇怪，橙雪的箫声会让她变得非常精神，身体宛如沐浴清风一般。

偶尔，她觉着好听的箫乐，还会请教橙雪乐名是什么。

而裴洵弹奏的这一曲……

是众生！

这首曲子，世间不超过三人能够弹出，曲谱缺失久远，几乎要从世人眼里消失了。

当日，橙雪也只能吹出一小段。

可即便是一小段，就是红蓁这样的门外汉都觉得异常好听，给人的震撼极难形容，糅杂了空灵、磅礴、温柔、悲戚之意。

她开始享受，就连身体的疲惫都不自觉的散去许多。

直到众生之曲过半，红蓁才发现了异常。

鲜红的血液从青年嘴角缓缓流下，滴落在琴弦上，滚上两圈，便融在一起。

“公子！”

红蓁神色一惊，语气担忧。

裴洵表情淡漠地抬起，朝红蓁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有任何动作。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那间院子的木门方才从里面开启，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从里头蹦哒而出，“弹奏众生的是哪位客人，我家先生有请。”

少女说着，嘴角荡出一抹笑，眼眸亮晶晶的，甚是有神，“不过，只能进来一个人哦，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红蓁瞟了一眼那少女，暗忖：没想到公子一曲众生，就让蔺中客面见自己，委实令人奇怪，从没听说过蔺中客对琴曲感兴趣。

“还请姑娘前方带路。”裴洵淡声轻笑，抱着琴，身形一闪便出现在少女身侧，“多谢。”

第111章 将军可撩否（11）

少女回眸一笑，模样可爱却不甜腻，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就连她的声音，听起来都是一种享受，“公子无须客气，算算，这十年来，公子是蔺居的第二位客人，我自然是会好好招呼公子的。请随我来！”

裴洵跟在粉裙少女身后，行了两步，忽得又回头去看红蓁，“你且在外头等我，天冷，回马车上待着。”

“公子。”红蓁轻轻颔首，身形却未动半分，目送着两人进到院子里，眼前的木门骤然合上，封闭所有，隔绝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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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我把人带来了。”一进到院子里，少女的脚步便变得轻快起来，声如银铃，笑颊灿烂：“公子，你想喝什么？茶水还是温好的酒？”

裴洵微顿，这天气……还有人温酒？

似是看到裴洵眼中的疑惑，少女笑着解释道，“温酒对先生的身子好，所以我每日都会固定温几壶酒备着。”

“欣然，给客人准备一壶大红袍。”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院子的正前方大堂里，传来一道沙哑的男声，“裴公子，请进。”

“你进去吧，我去准备茶和酒。”叶欣然说着，脚步轻快的离开了裴洵的视线。

青年缓缓回过神来，嘴角染出一抹笑意：蔺中客能一下子猜出自己的身份，果然厉害。

蔺居的大堂，清雅如竹，一盏明亮的灯悬于大堂中央。

裴洵走进去，一眼就被坐在左侧的蓝袍男子勾去了注意。

男人的脸上带着一副遮挡住双眼的面具，露出挺直的鼻梁和有些薄的唇，此时他透过面具的目光向上，薄唇紧紧抿着，那形状美好的下巴，白皙而又细腻，倒是让人期待面具下的脸是拥有怎样的风采了。

裴洵很快回过神来，抱着琴，微微颔首行了个见面礼，“裴洵见过蔺先生。”

“丞相无须向我一介草民行礼，请坐吧。”蔺中客淡声道，一双深邃难以琢磨的眼睛漫不经心的扫过裴洵。

“多谢。”

裴洵择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随后将琴置于身侧的案上平放。

蔺中客执起一杯温酒，放到嘴边轻酌了一口，“若是用半翼琴弹奏这众生，想来会更有一番滋味。”

“事发突然，马车上只有这把琴。”裴洵微笑，“不过，它倒也物尽其用。”

这时，叶欣然端着茶壶和小酒瓶款款而至，“公子，你的茶。”她将茶壶和茶杯放到裴洵身边的案上，“公子自己倒哦。”

音落，脚步一挪，便蹦到蔺中客跟前，亲手为他倒了杯酒，“先生，这酒要比前几日的浓烈些，你可得小心饮用。”

“坐。”蔺中客抬手摸摸少女的脑袋，语气稍显温柔了些许。

微顿，又抬起头去看裴洵，“你今日演奏众生，这三次机会便用完了。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闻言，裴洵心头明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