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年嘴角抽了两抽。

卫衍没有逗留太久，中午卫家那边还等着他回去吃饭，这会儿回去勉强能再补两个小时觉。

他捏捏钟秀秀的脸，帮她解开安全带：“晚上吃完饭等我给你电话。”

钟秀秀乖乖的：“好。”

*

钟秀秀晚上没能等到卫衍的电话。

手机上的时间跳过十二点，正月初一的字样转变成正月初二，卫衍连个信息都没发过来。

钟秀秀意识到不对。

她先给卫衍发了个信息，没人回复。

过了会儿，又下定决心打了个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听，钟秀秀不死心，又打了第二遍。这次，电话通了。

“……秀秀姐？”

电话那端是卫曦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人从睡梦中吵醒，还没来得及问，卫曦主动解释：“我哥发烧了，现在在医院呢，还没醒！绝对不是故意不联系你！”

钟秀秀：“……”

眼前浮现卫衍来找她的时候有些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明显没休息好的青黑。想来大年夜刚下飞机就不太好了，不过想着她心里不痛快还是先撑着来见了她，又在楼下生等了大半夜……

她开始找帽子、围巾，准备出门。

“你们在哪个医院？还是在家？”

“啊？秀秀姐你现在要过来吗？这么晚了……”

“没事儿，刚好晚上我爸熬了点鸡汤，我给你们带过去点儿，你吃东西了吗？”

“唔……还没。”听见有吃的，卫曦立刻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催促钟秀秀快点。

钟家的人都睡了，钟秀秀蹑手蹑脚出了门，走出巷子点开手机软件叫了辆车。

还在年里，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没一会儿车子就到了卫家别墅楼下。钟秀秀付了钱下车，二楼的灯亮着，她给卫曦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自己到了。

过了一会儿，小院儿的灯亮了，卫曦趿着鞋子小跑着过来，看见她扑过来给她个大大的拥抱：“呜呜秀秀姐你终于来了……”钟秀秀听见她鼻子吸了吸，歪着脸不住的看着她手里的保温桶。

她把保温桶还有左手的一袋子吃的都递到卫曦手里，“汤是热过的，倒出来可以直接吃，这里面是菜，你得放微波炉热一热。”

第二次来卫衍家，情形跟第一次倒也差不多，都是大半夜。只不过第一次的时候是卫衍带她来的，这一次是她自己。

老爷子已经睡了，她跟卫曦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卫曦指了指卫衍的房间：“你要去看看我哥吗？我把菜给热了。”

钟秀秀点了点头，走过去推开了卫衍的房门。

房间里的窗帘拉的严实，只床头开了一盏昏黄的小壁灯，暖黄的灯光打在卫衍熟睡的脸上，倒衬的他一向冷厉的眉眼多了几分柔和。

钟秀秀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他额头。

滚烫滚烫的，有点灼手。

卫曦拿着个小碗和钟秀秀带来的保温桶进来，放在卫衍床头：“给我哥留的！”她看了一眼钟秀秀一眼，“秀秀姐，我哥就交给你啦！”

卫衍还在输着液，吊瓶输完之前都离不了人，卫曦一走房间就剩她自己，虽然有点困她也不敢睡。得撑着等药水滴完帮他拔针。

……

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三点。

钟秀秀终于撑不住了，她看着吊瓶里几乎见底的药水，按着卫衍手背把针头拔掉，又去卫生间拧了条毛巾搭他头上。

等都收拾完也顾不上形象，踢了鞋子爬上了卫衍的床。

再熬下去，她就要死了！她的睡会儿！

她越过卫衍的身体往里面翻，才刚迈过去一条腿，脚腕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抓住了……

钟秀秀几乎尖叫出声。

卫衍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看见她梗住的表情，嗤笑出了声，他声音沙哑，带着重重的鼻音：“半夜三更爬到我的床上……你鬼叫什么？”他把额头的湿毛巾拿开，拽住钟秀秀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按到自己胸前。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是没什么事儿了。

钟秀秀强睁着眼，神情恹恹，一副我好困不想跟你说话了的表情。

卫衍又笑了声。

他掐着钟秀秀的腰给她翻到床里，额角渗出几丝薄汗。

钟秀秀看着他隐忍的表情，简直怀疑人生。

她任由卫衍把她揽在怀里，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半晌：“我问你个问题。”

卫衍闭上眼：“嗯，你说。”

钟秀秀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虚？”

卫衍：“？？？”

卫衍蓦地睁开了眼，他哑着声开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钟秀秀又想到卫衍说她挺重的那条微博，她皱了下眉，伸出食指在卫衍额角点了点，然后把指尖的汗举到他眼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