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容易(60)

“你手上戴着的这条láng骨手绳,是你娘亲手给你做的吧?”

严绍这话一出,柴束就惊得脸色微变了一下。

láng骨手绳是北狄流传已久,但平时大家并不怎么会提起的习俗,因为在北狄,大家都觉得美好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可这小子不但认出了láng骨手绳,还知道láng骨手绳是母亲亲手做给孩子的……这怎么可能?!

严绍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是的,别看严总一脸的“万事尽在我手”,其实他根本没见过传说中的láng骨手绳,不过是看柴束手上戴着的那玩意儿有点少数民族风,又见他长相虽然乍看之下和大越人没什么两样,但身上毛发却很茂盛,身量也比一般大越男人要高壮,就故意诈了他一把。

这会儿见柴束紧张,他不由勾了一下嘴角:“不过就你这长相,我猜你应该不是纯种的北狄人,而是北狄与大越的混血吧。”

“……!”

不是说这小子是个头脑简单的蠢蛋吗?为什么眼神这么毒,猜得这么准!

柴束惊疑jiāo加,脸上的轻蔑之色终于维持不住了。他眼神惊疑地看着严绍,半晌才又重复说了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猜准了又怎么样,他就是死不承认,他能拿他怎么办?

严绍这会儿心情不大好,脸上在笑,眼睛里却藏着风bào:“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你再跟我说这样的废话,那我就只能让人送你去大理寺,说你是北狄派来的jian细,这么多年来一直借刘家人的手盗取我大越的机密了。”

北狄是大越最qiáng大的敌人,多年来两国一直战争不断,直到六年的秋林山之战后,才进入短暂的和平期。然而双方积怨已久,便是在这所谓的和平期内,也时常会产生摩擦和冲突,对待jian细什么的就更不客气了,基本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态。

真要背上“北狄jian细”之名,别说他,就是刘庆远和刘家人都得跟着完蛋。

柴束自然也知道这一点,闻言终于绷不住了:“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严绍讥讽一笑,眼神冷漠得像刀子,“刘庆远处心积虑地想杀我,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就这样一个人,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会对他手下留情吧?”

“杀……想杀你的人是刘庆远,和刘家其他人没有关系!他们是无辜的!”

看着这眼神有一瞬慌张,随即牙一咬就把刘庆远给卖了的男人,严绍心下一动,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荆无忧曾说过的,刘家小儿子手上也带着一条láng骨手绳,还有汪氏说那条手绳是她一个友人相赠的事儿。

“其他人?”他眸子轻闪,忽地凑近他笑了,“你说的是汪氏,还是刘家那位小少爷啊?”

柴束猛然一僵,眸子剧烈地缩了两下。

***

大概是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这天晚上宁远伯和罗氏睡得都还不错。

不过心里惦记着去青云观找明dòng道长合八字的事情,天才刚蒙蒙亮,两人就醒了。

“看这天色,宵禁应该快结束了,我这就起chuáng去青云观。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别起来了,多睡一会儿……”

宁远伯一边从chuáng上坐起,一边柔声叮嘱罗氏,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伯爷!夫人!好消息!世子!世子他醒了!”

“什么?!”宁远伯穿衣服的手猛然顿住,随即就整个人跳了起来,“醒了?绍儿醒了?!”

罗氏也是被这话惊得什么困意都没了,不敢置信地呆了一瞬后,飞快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走,赶紧去看看!”

“对对,快,穿衣服!”

两口子惊喜jiāo加,连梳妆打扮都顾不上,随便套了件衣服又抹了把脸就急匆匆地往揽月轩去了。

揽月轩里,刚处理完所有事情的严绍正坐在外间的软榻上喝茶,宁远伯和罗氏冲进来看到他果真已经醒来,顿时喜极而泣,抱着他大哭出声。

严绍忍着心里的不适由着他们发泄了一会儿,等两口子平复得差不多了,才顿了一下说:“爹,娘,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什么事?你说!”两口子这回是真真切切地吓到了,这会儿对这倒霉儿子,正处于失而复得,宝贝得不行的状态。尤其是罗氏,更是难得露出了温柔的一面,“你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尽管说,只要你好好的别再出事,娘什么都答应你!”

宁远伯也在旁边连连点头。

严绍一怔,心情有一瞬复杂,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自在。他拧了一下眉,挣开两人的手站起来,把四方和柴束画过押的供词拿了出来:“你们先看看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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