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因病娇避趋之(19)

作者:随花遇鹿 阅读记录

“喂,你没事吧。”

何皎皎走到沈寒跟前蹲下,她没有半点犹疑,爽快利落地将耳贴在他的胸膛上,听了听心音,还好,心跳搏动有力。

只这一瞬间,那温暖宽阔的胸膛,仿佛在召唤着皎皎:“来吧,来这温柔乡吧。”

她又把脑袋贴了上去。

不知怎的,皎皎似乎觉得这怦怦然的心跳,有催人入眠的效果。

一只暖手轻柔地捻了捻她的软发,那声音微弱无力:“你……听够了吗?”

作者:前阵子忙着签约琐事,现在盖戳了,开启日更模式,小花鹿不会辜负读者滴~

第10章秋寒水滑洗凝脂

“呵,原来没死啊。”皎皎登时从那身子上移开了脑袋,站了起来拍拍手。

沈寒坐起身来,僵僵着背,四肢厥冷。仍抑制不住自己腹中翻涌,耳中打鼓。他为避开那些血迹,慌忙往一旁桌子瞧去,渐渐头眼昏花之症就缓和了。

沈寒茫然道:“我这晕血之症自幼有之,大人您一点儿也不体恤在下,故意让我来此处点灯。”

何皎皎也往那尸首旁的桌案看去,案上放着几个新白瓷碗碟,还有一个小白瓷缸:

“嗨,你知道晕血症根治办法吗,那就是多见血,冷血热血抛颅血,鲜血污血老黑血,血旺血羹血豆腐,见得越多,就越不晕了。还有那血淋淋血沥沥……”

“呕……求求你,你……你你别再说了!”沈寒听了这么多“血”,登时闷闷捂住了胸口,忍不住喉咙反复起来:“何大人净会欺负我……”

何皎皎也收敛起来:“行了行了,你怕的话,先出去吧,你待在这里,定还会瞥见那血污。”

沈寒恢复了神志,站直了身子,把头一扬,哼气了一声:“我不看那边,只瞧那边灯笼好了。”

何皎皎再蹲下,细细探查了梁大光的尸体,并无其他急病迹象,基本上断定了他为此利器所杀。

具梁大光妻子交代,那日她在屋后园地栽着大葱,听见过丈夫和人在屋内谈笑,待她做完活回来时,夫君已经被害。

因此可以知道,凶手或许就是与其在桌上对坐谈笑之人。

沈寒却还不敢望向尸首:“你为何不多叫些衙役过来。”

“我们走后,会有差役过来收了尸体,我届时命他们收进冰库。”

何皎皎从衣襟中取出一叠轻盈的丝帕,将手裹上丝帕,再将那凶器匕首用夹子取出包裹住,放进了随身背着的箱匣的底层。

“现在都过来的话,人多手杂,难免看不住碰到这屋里的东西。你也是,不得用手碰任何物件。”

说罢,何皎皎又将桌案上的碗盏瓷缸,一一用丝帕隔着收进箱内。她再取出印泥,用力掰直那梁大光尸僵的双手,在纸上按下了所有指纹。

“好了,今天先做这些,我们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沈寒坐在马车外,只觉得摸不着头脑:“姐姐,咱们今天来,就收拾了些杂物,有什么用呢?”

何皎皎在马车中的灯下,细细读着梁大光生前所著的《洗冤案集》和《生花笔谈》,没心没肺的回了句:“弟弟,你今天来,鬼哭狼嚎碍事绊脚的,好像也什么用呢。”

沈寒听了这话,委屈的嘟着腮帮,便高扬着缰绳,只拿马匹撒气:“驾!”

回到何府房中,皎皎将箱子卸到桌子上。

沈寒却面色涨红,浑身刺痒难耐起来。他扯着脖领儿袖筒,一股子不自在的意思。

何皎皎道:“我的大少爷,又怎么了?”

沈寒只扯着衣襟:“过敏是什么?只是这衙役服太过粗糙了,我这辈子没穿过这等粗布麻衣。”

这世间最能彰显上流仕宦出身的,就是极其挑剔的感官了。从出生起便穿着绫罗奇锦、冰丝凉纱的人,偶然穿起粗布乱麻来,一定会受不了的。

但对于何皎皎而言,粗布也罢,绫罗也罢,只需衣着得体便可,身外万物,对自己而言无足轻重。她会赞叹汝窑瓷器巧夺天工,也不会嫌弃粗陶大碗灰暗无色。

何皎皎招呼人备下热水,就将沈寒撵去香蒸沐浴了。

趁着沈寒去沐浴的功夫,何皎皎赶忙提着装满案发现场物件的箱子,启动机关,来到了实验室。

她要尝试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赶快提取指纹。

这些案发现场的盘盏碗碟,一个都不能放过。

虽然盛朝没有所有百姓指纹的信息库,但是如果锁定了某个范围,这些指纹一定是有用处的。

她找到了自己的电子书,很快翻到了自己从前常看的刑侦书籍,印象果然没错,医学研究常用给眼睛杀菌的硝酸银溶液,就可以用来提取指纹。

皎皎找到了试剂,用一个极细腻的喷雾瓶,将那些梁大光家的器具摆在实验台上,全部仔细喷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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