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不如送外挂(16)

他恨李后,可李后说死就死了。

无处宣泄的恨意让他也恨死了这个无辜的孩子,让他在孤寂中过了七年。他拿着李后的过错来惩罚了他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啊。他这七年来到底做了些什么?那样一个被自己娇惯大的孩子,那七年到底是怎么熬下来的?

“举儿,你要献给朕什么?”看着这个与自己极像的儿子,武元帝不由放缓了语气,仿佛他面对的还是少年时候的三皇子。

他惯常对百里举用这种语气,如今历经七年的空白,他突然长大,烙在骨子里的习惯一时半刻也改不过来。

周贵妃和百里玉温皆是心中骇然。

百里举笑得温和谦逊,白玉手指勾起盖沿,将其中的蚩尤弓取出,“儿臣要献的,正是这柄蚩尤弓。”

武元帝“腾”地从座上一跃而起,忙不迭走下主位,二话不说夺过蚩尤弓,灼热的目光仿佛能将弓身射穿两个洞,“这真是蚩尤弓?”

“这是儿臣的母妃多年前托人从北荒寻得,当时便想献给父皇,可每每都近乡情怯。每年寿宴,母妃都会与儿臣前来献礼,走到一半便又折返……如此才耽误了几年,还请父皇赎罪。”

“你母妃?”武元帝在脑海中搜索了许久,才想起一个名号,“奥,是王贵妃。”

想起这个名号,关于她的记忆便慢慢开始复苏,“你母妃的确胆子小了点,倒是情有可原。朕还记得每年寿宴,她总送些没有新意的经文。现在倒是长进,怎不见她一起过来?”

说到王贵妃,百里举的目光柔缓温和,语气里带上了笑意,“母妃是一根筋,今年还是没什么长进。前日儿臣还瞧见她正抄写经文,抄完放在木匣中,犹豫再三又拿了出来,十分踌躇。母妃今日本也想过来的,只是昨夜受了风寒,怕病体惊扰父皇,这才让儿臣自己来了。”

武元帝脑海里勾勒出那个与世无争的温婉女子,周身莫名似流入一股甘露。

一想到在皇宫的一角,一直有那么一个女人不为名利、不求回报,年年为自己祈福,愧疚与感动便慢慢盘踞在了心头,“病得重吗?可有请太医?”以前觉得无趣和毫无新意的经文,如今却觉得分外有心意。

那个古板愚钝的女人也变得鲜活起来,他竟还觉得她年年抄经文的行径里带着几分执拗的可爱。

第8章 一代明君8

“父皇放心,已请太医瞧过。只是风寒,静养几日便无大碍。”

听百里举如此说,武元帝才将注意力又放到了蚩尤弓上。他手满怀爱意的抚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喜,“果然是蚩尤弓,世人都说蚩尤弓失传,得蚩尤弓者得天下。可他们可曾想过,此宝物竟就藏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妙,妙啊。”

百里玉温端坐在席上,藏在袖袍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他讨好了父皇十几年,父皇也只是对他的语气与旁人稍有不同罢了。

他送了这么多年的礼物,父皇就算再喜欢也只是命人收下,从未见他这般失态过。

他太天真了!父皇嘴上说喜欢文人雅士,可骨子里怎么会忘记当年征战沙场时的豪情万丈?那才是他最精彩的几年啊!

锦绣宫中,屠容容撑着头,盯着空落落的床底泫然欲泣,[我的一百万两黄金啊,就这么喂了狗,那可是我两年的营业额。]

系统:[用的都是我的劳动力,宿主大人。]

[你失去的只是劳动力,我失去的却是脑力啊。]屠容容脑袋有些飘忽,[系统,为何本宫会觉得有些头晕。]

[尊敬的宿主大人,为了让您的谎言看起来更加真实,我刚才刺激了您的大脑反应区,让大脑以为身体生病,从而引起了机体的患病反射。换句话说,您得风寒了,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屠容容失去意识前,只来得及骂一句[shit!]

…………

大殿上并未安放的多余的桌椅,周贵妃笑吟吟起身为百里举加上桌椅,桌椅依次排序,便排到了最末靠最偏僻的地方。这安排既挑不出毛病,又暗示了百里举此刻的地位。

席间笙竹袅袅,舞娘衣袂飘飘。

宴会后半段,武元帝的兴趣几乎都放在了百里举身上,时不时向他投去欣慰的目光。两人距离极远,声音几乎是用喊的。周贵妃朝大皇子使了个颜色,大皇子不情不愿站起,“儿臣见父皇与三皇弟交谈甚欢,特此斗胆恳请,与三皇弟交换坐席,方便父皇交谈。”

“不用了,”武元帝正和百里举聊到兴头上,手随意摆了摆。

周贵妃与大皇子皆是一喜。

帝王无情,陛下什么样的人未曾见过,又怎会对三皇子另眼相待。如今对他表现亲密无非是因蚩尤弓,果然陛下心底里还是不把他当回事儿,否则怎么任由他坐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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