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贵妃多妩媚(65)

无他,这几日他正打算装病不招寝,转头娄渡洲就打了小报告,太后娘娘当即坐不住,头回杀到乾元宫中来。

楚少渊老老实实坐在那,乖顺得如同稚儿,太后娘娘板着脸坐在他对面,光吃茶不言语。

娄渡洲怕陛下冲自己发火,一早躲到外面去,倒是把听琴姑姑换了来,好伺候这对天家母子。

听琴姑姑在楚少渊幼时便伺候他,当时楚少渊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她自然听命于小殿下的亲娘皇后娘娘,这么多年下来,同太后的感情也是极好的,在她老人家面前很能说得上话。

这会儿见他们母子两个僵硬不语,听琴姑姑想了想,忙笑着劝:“娘娘有些时候没来乾元宫,前头水榭池塘中的荷花正是灿烂,娘娘要不要去瞧瞧?先让陛下把政事忙完要紧。”

薄太后扭头扫了一眼一脸正经的楚少渊,见他御案上压了好几摞折子,便就又有些心软:“有些时候没同你说话,今日便劳烦你陪着我去赏景。”

听琴姑姑笑得脸都红了:“哎呦,这可是臣的荣幸,多谢娘娘赏脸呢。”

薄太后又去看楚少渊,冲着他冷哼一声,便被听琴扶着起身,一起往水榭行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楚少渊才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甭管多大岁数,儿子都怕娘,实在在是真理。

见太后走了,这母子俩也没吵,娄渡洲才又重新在御书房外面探头探脑,脸上生生笑出了jú花。

“陛下,可要打扇?”娄渡洲谄媚地问。

楚少渊扫他一眼,也冷哼一声:“别以为朕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肯开口,就表示不怎么生气。

娄渡洲终于松了口气,缩手缩脚进了御书房,忙给楚少渊打扇:“娘娘也是关心陛下,知道您整日在乾元宫忙碌,心疼得不行,这才盯着晚上侍寝的事。”

若是旁的母亲,便是亲生的,也定不会管儿子房里事。

但楚少渊的情况太过特殊,如果薄太后不催着他招寝妃嫔,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想起那些妃嫔,他名义上的女人们。

作为母亲,她最知道儿子。

知道他因为那孤寡命格,缺失了一个男人能享有的快乐,也正因为如此,他作为皇帝,看似三宫六院,却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便是面上再坦dàng,也终归有些自卑。

楚少渊十来岁的时候尤其不待见宫女,那时候刚继位,她要采选还是bī着他下的旨,如若不然,他怎么也要再拖二十七个月,拖不下去再说其他。

等继了位,他开始忙碌前朝,采选的宫妃入宫,这种情况才好转一些。

似乎是发现入了宫的女人们可以很好平衡世家与朝臣,他便也就不那么抗拒,一心扑在政事里,隔三差五招个宫妃过来石榴殿住一晚,便算应付差事。

对于楚少渊来说,无论前世今生,大梁这个国家,对他都是最重要的。

只要能为国,无论什么苦他都能吃,无论什么罪他都能受,哪怕就这么孤家寡人一辈子,他也不在乎。

但重活一世,他才发现无论他多努力,大梁的未来都不可能是一片坦dàng。

如若不然,本应该长命百岁的清心道长也不会早早亡故。

是以这辈子,他便也遵循着清心道长和净尘法师的话,努力把目光放入后宫,想找出那个隐藏的凤星。

如果真能找寻到他的正宫皇后,说不定不仅他自己的命格可以改变,大梁的国运也能改变。

可以说,想通这一切后,他并不抗拒接苏轻窈。

然而上辈子他自己一个人过得好好的,从不曾谈论风月之事,如今想让他跟个女人好好接触,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做。

是的,虽然不肯承认,他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跟女人相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有时候随心而为,有时候参考着娄渡洲从民间寻来的话本,照着上面花前月下一番。

至于苏轻窈本人怎么想,不在他考虑的范围里。

毕竟这小姑娘那么爱戴他,对他一直忠心耿耿,想必也很感动他对她的“好”吧?

娄渡洲不知陛下的思绪又飘远,依旧在那苦口婆心劝:“太后娘娘也是想让您多跟苏小主接触,若是两人熟悉了,有了感情,日子便能舒坦许多。”

楚少渊沉思片刻,问:“什么叫有感情?”

听到这话,娄渡洲也卡了壳,沉默在那好半天,才小心翼翼说:“就是您喜欢她,她也喜欢您?”

楚少渊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道:“那又如何熟悉?话本里些的那些,都是无稽之谈,看上去很蠢。”

娄渡洲嘴里直发苦,他一个去了势的阉人,上哪里知道如何跟女人相处,如何跟女人产生感情?寻常人家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地久天长相处下来,不也成就百年好合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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