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此刻的凌飞飞已经不是原来的凌飞飞了，安然虽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她的情绪影响，然而，穿越了那么多世界的阅历依然足够让她克服凌飞飞的羞怯心理。

约定的时间一到，她便表情平静地开启了直播。

“大家好，我是凌飞飞。接下来是我之前答应了‘师妹不理我’道友的《四时花开》。”她说完，闭上眼睛，将全身心都沉浸入了曲子之中。

拿人手短，知道自己的琴音可能对“师妹不理我”有着特殊的作用，安然根本没办法昧着良心糊弄对方，只能豁出命去注入灵力弹奏。

这绝对是凌飞飞从小到大进行过的最高难度的一次弹奏，既要压制修为防止已经满得几乎要溢出来的灵力暴动引来劫云，同时又要展现出自己的最高水平，将自己对这首琴曲的理解与感悟注入琴音之中，其难度简直不亚于闭上眼睛走钢丝。

一曲毕，她身上本应水火不侵，冬暖夏凉的素纱法衣竟都被汗水浸透了。睁开眼睛，更是惊讶地发现平常动不动就会被弹幕遮挡的铜镜此刻竟干干净净，连一个字都没有。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直播不小心中断了，正纠结着要不要重开直播重奏一曲。没想到，下一个瞬间，无数打赏仿佛雪片般从天而降。

铜镜上在短暂的安静过后，忽然仿佛被按下了某个按钮般疯狂地开始跳出打赏图标，然后，无数灵石，丹药，法宝仿佛雪崩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要不是她反应够快，及时掏出储物手镯，把东西收进去，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在下一个瞬间将被眼前这疯狂的打赏淹死。

“天机散人打赏凌波仙子万年朱果一颗！”

“哥哥人很帅打赏凌波仙子玄级飞剑一柄！”

“少主钱多多打赏凌波仙子上品灵石一千颗！”

“南极老祖打赏凌波仙子极寒冥火一朵！”

“人有三急打赏凌波仙子天级遁光符一张！”

……

望着眼前那一人更比一人壕的打赏，安然的表情是震惊的，内心是崩溃的。她根本就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之前直播的时候最多只会打赏几颗不值钱的灵石，几株药效平平的灵草的观众们突然间变得这么财大气粗？为什么所有人都像不要命似的把价值连城的宝物往她跟前送？

安然一脸懵逼地坐在铜镜前收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打赏，储物戒指储物手镯整整装满了十个，铜镜上那仿佛雪崩般的打赏潮才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当然，只是打赏出现的时间间隔拉长，打赏的东西无论价值还是品质依旧壕到令人咋舌。

凌飞飞已经算是目前修真界最红的网红了，然而，就算是她的记忆中也从未出现过如此不正常的打赏狂潮，简直就像所有的天材地宝都是捡来的一般。安然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肯定已经足以载入仙网的史册了。

为了搞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关闭了直播界面，调出了之前的直播画面。看到画面上的情景，她才终于明白了观众为什么会那么疯狂。

她刚刚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搞的，之前弹奏的那一曲竟然在无意中引动了一丝天道法则之力，一曲《四时花开》不仅在观众面前展现出了四季更替，花开花谢的奇妙景象，甚至还展现出了世界从无到有，又从有化生万物，万物生发最终却又再度归复寂灭的震撼画面。

在远远旁观一下高阶修士渡劫就已经是莫大机缘的修真界，可以想象，这种已经可以堪比悟道的直播画面将会让多少人仿佛刹那间遭受当头棒喝。当时观看了直播的修士，天赋高的，直接就犹如醍醐灌顶般顿悟了，就算天赋不佳的修士，也多多少少从中获得了难以言喻的好处。

难怪，自从刚刚直播结束，安然就不停听到外面传来劫雷的轰鸣之声。

修真界虽然弱肉强食，同样也信奉因果。但凡有点野心的修士，都不想随意欠下因果。凌飞飞这场近乎传道的直播让对方收获了多少好处，对方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来偿还这场因果。因果这种东西，永远都是越欠越多的，但凡当场能还的因果，没有人愿意留到第二天。像因果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评判全看天道的心情，天知道第二天会不会就翻倍了。

于是，就有了之前那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眼里简直不可理喻的打赏狂潮。

搞清楚了事情真相，安然那颗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就连那些原本让她感觉有些烫手的打赏也能收得心安理得了。既然是这样，一切不过是等价交换而已，考虑到修真界机缘的难觅程度，认真算起来，其实还是她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