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妃赋(275)

  那个她们,包含了多少人。我很清楚。皇后说的是事实,我亦清楚。从缜儿离开我那一刻我就明白,我生存的唯一筹码就是皇上的宠爱和愧疚感。

  那份感qíng有多深。我就能在后宫好好地活多久。只是那份底线,我还摸不清楚。

  我离开宁凤宫地时候看了夏兰一眼,她怯怯状不敢抬头,我却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不甘心和怨恨。

  出了宁凤宫我又去了景禧宫,陈霖韵看过去jīng神多了,虽然依旧是冷冷的样子。

  陈霖韵说。她现在过的不错。闲泠宫还是景禧宫,她并不在乎。都是安静的过日子。只是对我有些愧疚,若她和公孙懿然下手再快一些,也许能早些解决了。

  我摇头道,那也是我考虑不周,这计划本就定的长,就算再快些,也不能在去年入冬前收拾好一切。这是注定地,多痛都要认了。

  缜儿出殡那日整个京城都是白色地,长长的悼词我一个字都听不见,只是紧紧握着身边曹宝珍的手,另一边,公孙懿然搀着我,不让我倒下去。

  可灵柩抬出南门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挺住,天旋地转,不省人事。

  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皇上陪着我,面色疲惫。

  在他开口前,我轻轻说:“让我搬去景孝宫吧。”

  皇上皱起了眉头,问:“为什么?那里很远。”

  景孝宫在景禧宫东边,毓衾宫的北面,是西六宫里离前朝最远地宫室之一。

  “皇上若想来,再远也是会来的,若不愿意见我,我搬去尚清宫也是没有意思的。”

  我撇过头不去看皇上地表qíng,只听见他淡得几乎不可闻的叹息,他说:“其实是你见了我就想死缜儿,不想见我吧。罢了,你若执意,明日就可以搬过去。”

  这是一场赌博,赌的是几年的感qíng和彼此的真心。皇上说的对,我看见他就想起缜儿,这是我地心结我走不出,可他又何尝不是?所以不得不赌,把彼此都bī到尽头了,那底下地真qíng也好假意也罢也就清楚了。

  最远的景孝宫又有什么不好,皇上若来了,辇车跨过整个西六宫,我依旧是得宠地妃子,若不然,住得远远的,好过住在前头听他辇车通过的声音晓得他去了哪里哪里。

  景孝宫多年无人居住,整理了一天才弄好我住的那一进宫室。

  搬过来的一个月,皇上来过几趟,都是相对无言。他在晚膳前匆匆来,陪我吃了饭就走。小沈子告诉我说,皇上晚上都是歇在尚清宫,并没有哪个嫔妃侍寝,似乎是因单家倒台,前朝要处理的事本就多,加上北边战火,确实没有消停的日子。

  六月底的时候,萧吟怀孕了。

  我面无表qíng地听完了这个消息,意料之中的事,皇上需要继承人。

  另一个消息是单子赋战死沙场,皇上亲自下旨,扶灵回京,以亲王世子规格厚葬。

  那日晚上,皇后就请了我过去,问了我一句:“你觉得自己还有多少机会?”

  我闻言未答,只是挑眉看着她“那日皇上bī我爹,我爹答应jiāo出兵符,条件是饶了我那两个哥哥的xing命。可你看,大哥死了,死在战场上,到底是英勇战死还是被谁暗中下手要了命,现在也说不清了。二哥下落不明,大概是凶多吉少。我爹一把年纪,恐怕也过不了多久了。”说到这里皇后抬头看我,道,“你晓得我的意思。皇上不是应允了什么都会做到的人,萧家坐大,萧吟又有了身孕,你以为你能在宫里逍遥多久?”

  “这算挑拨?我不是你,更不是孝睿毅皇后,背后也没有qiáng大的家族,你挑拨我对付萧吟,倒不如去挑拨萧吟对付我。”

  “我再提点你一句,你应该晓得叶小仪不是我和单家弄疯的,你为何不仔细想想她到底是怎么疯的?”

  我眯着眼睛看皇后,这个答案我早就晓得,动手害的叶清发疯的是皇上。孝睿毅皇后怀疑叶清与人私通,皇上又不愿意她当了孝睿毅皇后的棋子,更不愿看着她死,所以只好弄疯她。

  叶清有叶清的痛苦,爱qíng与道德折磨着她,疯了,不失为一种解脱。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却跟这话搭不上边。”我冷笑着对皇后说完,又看了一眼伺候着的夏兰,“你也知道该怎么办吧。”

  第二日一早,皇后被人发现已经吞金自尽,夏兰喝了鸠酒殉了皇后。

  皇后到最后一刻都要拖我下水,她知道单家已经穷途末路,又不愿一生都躺在chuáng上。她叫我过去说这么些话,不过是想把我的仇恨转到皇上和萧吟身上去,又让我背负上bī死皇后的罪名,毕竟,我是皇后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

上一篇:无情客 下一篇:太子妃的荣华路

玖拾陆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