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业好多年+番外(105)

“薄老师昨天拼了老命要带你走就是为了把你弄成这样?”

“……”

这话里几乎每一个字都是槽点,要不是姜泽面色yīn沉实在不像开玩笑,徐酒岁几乎觉得他是不是在开huáng腔。

她张嘴准备反驳,话到了嘴边被一个喷嚏打断。

她捂着嘴拧开脑袋,白皙圆润的指尖指了指工作台,那上面摆着一个“米开朗基罗”石膏头像,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今天画那个,什么时候画的比我好了,就收你当徒弟。”

姜泽看了眼那个石膏像,目光一沉,随即嗤笑了声:“怎么,玩我啊?”

语气里带着一丝丝淡淡嘲讽,还有少年的叛逆。

和他以前和徐酒岁说话的语气并不太一样——

昨天徐酒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轻而易举被薄一昭带走,这事儿他并不是完全脾气的。

今天做了半天思想斗争送上门,这女人又给他安排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欺负高中生没人权啊?

换了十八中的学生,听到姜泽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可能已经自动弹飞十米远……徐酒岁听出他话语里的不满,有些诧异,因为她也察觉了,姜泽以前不会这么跟她说话。

但是表面上没有显露什么,她只是肃着脸坐起来看他:“不愿意?门在那边。”

她心情不太好。

看向他的目光没有不耐烦,就是淡淡的。

姜泽回望她了一会儿,一只手撑在沙发边的扶手上付下身,投下的yīn影将她笼罩起来,缓缓道:“姐姐,你挂在素描教室里那张《米开朗基罗》七年了也没有本校艺术生能超越,我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而已……”

徐酒岁眨眨眼,有些惊讶他居然知道。

想了想,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脸:“早就告诉你了我不随便收徒。”

老娘是谁?

许绍洋的徒弟,兼前女友。

千鸟堂的大师姐。

纹身届的九千岁。

好汉不提当年勇而已——

介于昨天被狠狠地提醒了下这一大堆头衔的真实存在性,徐酒岁今儿的腰杆比前两天的自己挺直许多。

姜泽自然不知道这其中小九九,只是垂下眼,盯着她,看着有些不太高兴。

“奉市不会有比我技术更好的纹身师了,”徐酒岁说着,又偏头打了个喷嚏,小巧鼻尖一遍通红,她垂着眼懒洋洋地说,“你要想找别人就去,准备个几千块总有人愿意收你当徒弟。”

在专业领域,她总是自带一种叫人恼火的傲慢。

“我没钱。”姜泽冷冷地说。

“想白嫖就去画石膏像。”徐酒岁指了指不远处她的石膏像,“别人连画石膏像的机会都没有。”

“可以肉偿的。”

“我对小我七岁的小孩不感兴趣。”

“年轻气盛,很好用的,不试试你都不知道……”

“……再开huáng腔你现在就给我滚出——”

狠话又被响亮的喷嚏打断。

姜泽直起身,盯着徐酒岁,长臂一伸捞过放在茶几上的抽纸塞进她怀里,而后站起来长腿跨过茶几,稳稳地在工作台前坐下,找了个画板,调整坐姿,开始琢磨画那个该死的石膏像。

徐酒岁看着伸长了长腿,背靠桌椅,握着画板上方垂着眼开始琢磨下笔的少年,满意地收回目光。

打开微信,跟材料供应商进了一堆练习皮。

对方也是业内人士,听见她要练习皮都惊了,问她是不是收徒弟了,还问这事儿许绍洋知不知道……

徐酒岁都不耐烦了——

又是许绍洋,她收不收徒弟关他什么事啊?

她是不是定个棺材都得通知许绍洋一声啊?

怎么哪哪都是许绍洋啊?

啊啊啊?

狠狠扣下手机,徐酒岁一抬头发现有几个路人长相的人正站在她点门外探头探脑,站在橱窗前,指着她那副《墨意山海之烛九yīn》指指点点。

她微微蹙眉,站了起来,走出店门问那几个人:“您好,有事?”

那几个人里有个瘦子抬起头:“这画是你自己的设计稿么?”

没有客人会上来就问这么没有礼貌的问题的,徐酒岁一听这问题,就知道他来找茬的,于是一挑眉:“不是我画的,难不成是你画的?”

“不是,你一个做纹身的不懂行规么,偷人家成了系列的纹身手稿说是自己的,就有点没意思了吧?”另外一个稍微高壮一些的人说,“我是之前听说你这口碑不错想要来做个花腿,但是看见你这样的行为我就对你的技术有些迟疑了……”

“没意思?我一个字没说呢你一个人叭叭叭的就有意思了?”徐酒岁微微蹙眉,本来就头脑昏沉,这会儿说话更不客气,“我偷谁的手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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