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吗？”南宫沁迟疑道。

这段话确实不是南宫沁自己说出来的，而是他第一次来建木，和言儿一样注意到自己感受不到灵压的时候，他师傅告诉他的。

似乎很有道理。

这至少解释了他为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以为言儿也在烦恼这个，难道不是吗？

“某些方面也许算是对的。”但唯独不该对南宫沁说。

臻言叹了口气：“其一，天才和凡人一样是会痛的，也许位置不一样，也许等级不一样，但就算是纸割出来的口子，也是自己身上的最痛啊！所以无论是天才也好，还是凡人也好，任何人都没资格去评论别人的痛苦。”

“其二，凡人欺骗自己说痛苦就会成功，不是蠢，而是想要‘希望’而已，因为有了希望才可以让他们忍受痛苦，纵使他们也许一辈子无法到达树顶，至少不会迷失自己；但天才也许不要忍受痛苦就可以直接到达树顶，但他可能发现那七彩的光辉只是个假象，是别人的东西，结果他没有痛苦，没有希望，那才是最恐怖的……”

说到这里，臻言发现自己又被南宫沁抱住了。

他听见南宫沁含糊的声音舔过他的耳廓：“那个天才该怎么办呢？”

这样对心脏不好。

话说自己怎么变成跟祖宗在这里讨论哲学问题的？

臻言苦笑道：“活下去就好了！既然凡人可以为了忍受痛苦制造虚假的希望，那么天才为了摆脱虚无选择一个错误的目标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既然同样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怎么把今天过好！”

“至于怎么把今天过好……”

臻言的话没说完，就听见一阵喧哗声。

臻言奇怪的扭头看去，发现不仅那些正在“爬天梯”的修士停了下来，更多的修士从建木内部的飞了出来，像是被惊起的鸟群似的。

“今天的开始了吗？”

“快了！”

“等一下，这个位置有人了！”

“帮我占个地方……”

臻言听见他们叽叽喳喳的说道。

臻言看见这么多人，突然注意到他和南宫沁两个大男人浮在空中拥抱着实在有些奇怪。

——虽然因为南宫沁使用了碍眼法，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就是了。

臻言的脸顿时红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推开南宫沁的意思。

现在也是。

“言儿？”南宫沁根本不关心周围的状况，他却会注意到臻言的一点异样。

“没，没什么，”臻言慌乱说道，“我是在想，这些修士在干什么……？”

在臻言那么说的时候，空中传来了声音：

“诸位道友们，下午好，又到了节目世界了，我是白洛——”

白洛的大脸浮现在了半空中。

是天街的显示屏。

虽然天街高楼上本来就有一个，但为了这个节目，臻言又让人定做了一个超大型的挂在天街外面，于是白鹿山和建木都可以同时看见播放了。

而伴随着节目的播出，下方的修士们安静了下来。

他们像是被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仰望着天空。

看见这一幕，南宫臻言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怎么过好今天……停下脚步，在无聊的事上浪费一些时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是吗？”南宫沁却看着臻言道，“怎么过好今天，我却觉得只要有言儿在，就足够了！”

第一四零章

“又开始了吗？”

与此同时, 建木顶端也有人窥探着天街的屏幕。

不过和下面那些低阶修士不同，正道盟的护法大佬们大多是连“真实的VR游戏”都玩过的类型，他们自然对此很看不上眼。

“哗众取宠！”

“一群没有见识的！”

“既然对于幻影那么有兴趣, 干脆丢几个去万魔窟好了, 嘻嘻。”

“是啊, 那里的幽梦道可精彩了, 就怕永远出不来。”

九鼎天君坐在他的位置上，懒洋洋的微笑道：“请别这样说，还是不一样的。”

“盟主大人，哪里不一样了？”一位女护法娇笑着看向九鼎天君。

她看向九鼎天君的眼睛闪闪发亮，显然对九鼎天君有着不一般的情绪。

但她也和其他人一样，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盟主芯子里换了一个人, 最近又换了回来。

九鼎天君也没和任何人计较这些。

他路上带着微笑, 那微笑和阿玖没什么不同：“谁都知道万魔窟的幻影为妖魔瘴气所化, 会汲取人的生命力；而南宫沁的幻境却是让普通修士制造的，不仅无害, 甚至好像有点用途。”

“现在无害, 但以后可就说不定了！”有护法冷哼道。

这就是位被害幻想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