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你说,她娘家送点gān菜,不是常事吗,她偷偷摸摸,早起去开角门做什么?正经从侧门上给小厮,让二门上的丫鬟递进来,旁人也不会怀疑啊。”碧云对陆落道。
碧云早起去厨房吩咐事qíng,回来时候路过西北的角门,遇到了莲娘打点开门的婆子,而后就见门外有个戴了糙帽的挑货郎,给莲娘递东西。
碧云怕莲娘不知道规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府上带,就上前去看了眼,发现只是些咸菜。
而那个挑货郎见碧云出门,匆匆忙忙就走了,很心虚的样子。
陆落听了碧云的描述,想了想,笑道:“也许是乡下爱慕她的男人吧?有了这层关系。怕老爷多心。也担心咱们误会,藏掖着反而更清白些。哪里知道,正巧遇到了你。”
“真的?”碧云眼中燃起了八卦的熊熊烈焰。“五娘,你说……”
“咳!”陆落知道碧云要说什么,立马阻止了她,“别胡乱猜忌。”
碧云的兴头被打断。有点失落。
片刻之后,碧云转了一圈。又回来对陆落道:“五娘,咱们要防着莲娘吗?万一她行为不端,不是给老爷抹黑吗?”
碧云怕莲娘给陆其钧戴绿帽子。
正常人都要忌惮这个。
陆落心里却不以为然,莲娘要是跟人跑了。陆落绝不派人去找她。
这样,家里就能少个人吃饭,省下些粮食。
米多贵啊!
再说了。莲娘原本就年轻,只比陆落大一两岁。愿意跟着陆其钧这个老头子,心思是轻佻且虚荣的,她迟早要生事。
陆落不喜欢她。
莲娘现在怀着八个月的身子,至少在她坐完月子之前,都不需要担心的。
陆落不派人提防莲娘,她爱作死就作死。一旦不安分,正好让她走,没人在乎陆其钧是否被戴绿帽子。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初九。
重阳节也有很多有趣的习俗,比如爬山登高、赏jú、吃重阳糕。
爬山登高、cha茱萸,都是为了辟邪。重阳和端午节一样,都是恶日,相传会有灾难,所以大家去登高避灾。
颜浧昨日就来过了陆府,说要带着陆落去登山。
他不仅邀请陆落去登山,还给陆家送了不少的jú花,供陆落和闻氏观赏。
有huáng白相间、蕊若莲房的万龄jú,有粉红秾艳的桃花jú,有白而檀心的木香jú,也有huáng而圆润的金铃jú,还有纯白而大的喜容jú。
每种jú花四盆,摆满了正院的墙角。金风暗潜,花瓣层层叠叠,递次而开,隐约透过来清香。
“三郎,你真是费心了!”闻氏特别高兴,她甚是喜jú,只是每年到了重阳节就难寻到名贵的品种,让闻氏很遗憾。
闻氏还准备今年让闻乐喜替她弄几盘呢。
不成想,颜浧把市面上名贵珍稀的品种,倒是送齐了。
“溜须拍马。”陆落低声总结颜浧的行为。
“这不叫溜须拍马,这是孝顺!”颜浧纠正陆落的总结。
陆落微微垂首,低声笑了。
她垂眸微笑的时候,唇角微翘,修长的羽睫似两只小扇子,在她眼底投下了yīn影;低头的时候,露出一段粉颈,纤细嫩白。
颜浧心里微跳,有点想亲亲她的后颈。
因为颜浧拍马匹拍到了点子上,让陆落的母亲很高兴,陆落就痛快答应,重九当天跟他去登山。
“又是咱们俩,对吗?”陆落问他。
“怎么会呢,肯定还有其他人啊。我请了很多人,旁人我不敢保证,我妹妹洀洀肯定会去的。”颜浧笑道。
陆落点点头,送他出门。
下午的时候,颜浧又派人送了jú花酒和重阳糕来。
jú花酒就是将jú花并jīng叶,浸泡在米酒里。jú花既是花,也是药,能去头风、明耳目,消痿痹,所以jú花酒等于是养生酒。
颜浧送了两坛子,一打开全是jú花微带苦涩的清香。
除了酒,颜浧还派人送了重阳糕。重阳糕是用五色米粉蒸好,然后将熟栗子磨成细粉,用香糖蜜调和,裹在米粉糕上。所以,重阳糕也叫五色栗糕。
“这是外头买的,不及咱们自己做的好处。”陆落尝了一块,对闻氏和秦妈妈道。
秦妈妈也做了三个,送闻乐喜和千衍一个,自己留一个。
听到陆落这样说,秦妈妈就道:“厨房还有一只栗糕,送给侯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