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看不见,在哪里都不知,怎么bī迫?
“要有耐心。狩猎都需要耐心。”陆落暗暗警告自己。
她能逃走的话。只有一次机会,陆落不能轻率làng费了机会。
柏兮给陆落做了好吃的,百无聊赖时。他也会抚琴给陆落听。
他的琴弹得很好,比陆落家的六娘弹得更好。
他的琴声,有清灵的孤独,调高时慷慨。曲变时凄凉。琴声袅袅胜似薄雾,在初冬的清晨缓缓流淌。
陆落伴随着他的琴声。逐渐进入了梦乡,数日的无法安眠得到了缓解。
陆落做了个很漫长的梦,她梦到了烟波流水的江南,小巷静谧。蜿蜒曲折伸向了远方。
青砖白瓦,小河潺潺,泼墨似的江南。田野阡陌错落,种了一茬茬青翠的水稻。风过,稻香满怀。
“师兄……”陆落听到自己,温柔缠绵喊着。
男子走在她前面,步履缓慢而沉稳,背影纤长挺拔。
他月色白色的衣衫,隐没在飘渺薄雾里,似一道难以捕捉的影痕。
他转过头来,陆落看到了柏兮。
她吓一跳,猛然醒过来。
耳边静籁,孤零零的,陆落心里发慌,仓皇伸手,想抓住点什么:“柏兮?柏兮,你人呢?”
“睡醒了?”柏兮声音清冷,就在不远处回答陆落。
他弹了一个时辰的琴,手指发麻,刚停下陆落就醒了,让柏兮蹙眉不悦。
他知道陆落夜里睡不着,更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柏兮生气的是,陆落又蠢又自以为是,她还以为柏兮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可恨,一点用没有,心思叫人看得这样透彻!
他抚琴,助她安眠。见她真睡着了,呼吸均匀又轻盈,柏兮松了口气。
他坚持弹了一个时辰,手指都要断了,这刚停下,陆落就醒了,让柏兮一阵子好气。
难道以后都要他哄着她睡觉?
爱睡不睡!
他气哄哄锁了门,出去了一趟。
他这一趟出去了很长时间。
陆落一边留心外头的动静,一边摩挲着身边的一糙一木,试图在心里画个轮廓。
她想睁眼,又怕毁了眼睛,就像个瞎子似的,把四处下都摸一遍。
偏偏她又是新瞎子,没经验,摸了一遍什么也没感觉出来。
天气是挺暖和的,cháo湿温润,风chuī在脸上,似绵柔的掌轻轻拂过。
陆落忐忑又无聊,坐回到了藤椅上。
柏兮这次出去,给陆落带了些安神的牛rǔ、人参与灵芝,还有她最爱吃的红豆菱粉糕。
虽然是俘虏,他却不nüè待她。
“你出去多久了?”陆落又试探着问。
她无法感知时间。
“又想知道?”柏兮冷冷问,“你能不卖弄你的愚蠢吗?”
陆落想做什么,柏兮一清二楚。她被揭穿之后,笑了笑,露出洁白的小贝齿,像只狐狸。
柏兮的气又消了几分。
他拿了红豆糕,掰开小块逗她吃,跟逗猫一样。
陆落饿了,也没什么立场,张开嘴就吃了,吃得很欢快。
“这样多乖。”柏兮满意,“懂事才不会挨骂。”
陆落不语,吃了好几个糕点,填饱了肚子。
静下来无所事事,柏兮坐在旁边,好似在看书。
陆落也沉默想着心事。
柏兮猜测她在想颜浧,心中不虞,出声打断了她。
“……你的术法,是跟谁学的,这样半桶水?”柏兮问陆落。
陆落曾经是很有名气的风水师,她生活的年代,术法传承到了他们那一辈,只剩下零星的皮毛。
陆落曾以为,至少有一成剩下吧?
如今再见柏兮和她师父、甚至水长宁,陆落才觉得自己太乐观了。
能剩下百分之一,就很不错了。
“我太师父。”陆落道,“我太师父是玄学大师,我父亲学校请他作为客座教授,授建筑风水。
我父亲是建筑学的高材生,却得到了我太师父的器重,最后走上了建筑风水学的路子。
太师父很喜欢我,见我从小就天赋不凡,愿意传授我玄学,我从小就学,比较灵敏。”
柏兮听罢,微微蹙眉。
他自负活了几百年,还是听不懂陆落说的是哪朝的话。
什么建筑风水学,他没听过这门派。
“这是哪一世的记忆?”他问陆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