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官(409)

  王泮林笑道,“小山当真不出我期待。”又让节南听出话中话来,“可是我欠果儿姑娘一个允诺,答应为她保密,尚不能说。”

  节南要笑不笑,“你这人其实不会做买卖吧?”

  “怎么说?”王泮林不懂这个结论从何而来。

  “这头你花三百金,向朋友换到与果儿姑娘同游一日的机会,那头游玩之后,反又欠了人家姑娘一个允诺,为此避暑都不得安宁,岂不是两头亏本?”

  王泮林十分诧异,“你怎知——”然后恍然大悟,“范令易!”

  节南却想,好歹这些事还记得挺清楚。

  王泮林笑得讪讪,“那时酩酊大醉,让范县令诓哄,才写下那张欠条,事后追悔莫及。他调任都安之后送来几回邀贴,我都避之不见。三百金哪!我要从万德楼私挪,姑姑还不揍我!至于果儿姑娘,说是允诺承诺,却更是自己应尽之责——”突觉不对,“小山,你不会——”

  “范大人多好的官,自己贴钱想给百姓造水堰,又事关王家名声,怎能赖债?我从工坊直接走账,折算成五千贯还他了,所以今后你也不用躲他,还能接着做朋友。”节南非常痛快地告知实qíng,然后看王泮林的表qíng变作无可奈何,就哈哈笑出声来。

  王泮林叹了笑,“本想让你帮我管钱,岂知这么聪明的小山竟也入了俗套,学那些虚荣的,爱往外花钱。”

  节南大方承认,“我俗,我虚荣,我爱花钱,我是桑大天的女儿!”

  桑家别的没有,有钱。

  “罢了,回头等姑姑发现再讨饶。”王泮林只是惊讶,没有恼意,因为也是不愁钱的主。

  经历这遭,节南再没“虚荣”过,对方不发脾气,多没意思。

  眼看树林走到头,叮叮当当,棍啊刀啊,撞在一起清脆得很。

  王泮林试探,“但愿你的船没和今人的船撞上。”

  节南气定神闲,“早防备着了!今人看到我的船大概逃也不及,因为那是——水师战船。”

  王泮林的眼,瞬间濯亮。

  果然啊果然!桑小山必有后招!又帮他圆满下完一盘棋!

  第293引 觉醒推官

  镇江府,蹴鞠大赛刚结束,安阳夺魁,都安第二,应该说不出意料。当然,这是正儿八经的全国总赛,哪支队伍中没有几个贵官子弟,所以输了也不受罚,不像民间那种赌赛。

  下场比赛的崔衍知和林温没觉得怎么,毕竟蹴鞠对他俩就是平日消遣。反倒是看比赛的观鞠社姑娘们难受,个个扼腕叹息,还似模似样开了赛后评球,非让鞠英社小将们旁听,连百里老将军都被她们请来,隔着帘子听她们罗列输球的原因。最后,弄到老将军都认真了,接替观鞠社,说一番长篇大论。

  林温早早聪明地选了后面坐,还能开小差,对同样聪明的崔衍知低声道,“怎么没瞧见桑六姑娘?”

  “没赶上吧。”崔衍知说得淡然,心里却不轻松。

  林温不知道桑六姑娘的出身,崔衍知却知道。

  自大王岭重逢至今,桑节南起初未认出他,畅chūn园突唤他姐夫,鞠园遇险,端午落水,说好的观鞠社活动却迟迟不到,发生在两人之间的每一桩每一件,要么正巧碰上大事,要么就像缺失了某一段记忆,桑节南能待之自然而然,他却觉着哪里衔接不上。

  林温,甚至延昱,都只以为他对桑节南有心,然而他自觉除了那种令他心慌意乱的qíng绪,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困惑,困惑桑节南身上为何有那么qiáng烈的神秘感。

  说到天上去,这姑娘不过有个霸王爹,还有四个霸兄霸姐,一家子地头蛇,在凤来县那样的小地方作威作福罢了。

  崔衍知不由就想起桑家大火案。也许因为桑节南在眼前活蹦乱跳,也许因为桑节南在赵府安之若素,他也几乎遗忘了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就是天火,即便全凤来县的百姓对桑家人恨之入骨,不愿施救,桑府里也有几十近百口人,看到着火了,竟然一个不救火,还被烧死在里面,怎么都说不过去。而桑节南在大王岭与他对谈,话里行间明确透露出官府无用的愤愤然,显然也怀疑天灾可能是**。

  既然桑节南是怀疑的,那么这半年她过得悠游自在,反而奇怪了,更何况她的xing子和小时候并无大不同。那年的桑节南已是她爹都不惹的小霸王,难道这年就变成寄人篱下的可怜侄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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