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你帮我留意他。”

苏元福：“我还帮你……”他简直要气笑了：“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是不是忘记了， 苏清逸是我儿子！他TM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

荼蘼面对苏元福的怒吼，声音仍旧很冷静：“他不对劲。”

“呵……”苏元福根本就听不进荼蘼的话。

“我怀疑他遇到了原来的苏清逸， 就是原来剧情里的那个。”荼蘼仍旧不疾不徐道：“你知道他原来是什么样子？”

苏元福：“……”

他努力让自己愤怒的脑袋平静下来，带点匪夷所思：“他怎么会遇到？他自己不就是苏清逸吗？难道那个原剧情的还能穿过来？”

荼蘼：“我不知道，也许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对，而且他现在情绪很不对， 我担心他做傻事。”

苏元福：“做傻事？跟你上床吗？”

荼蘼：“……我倒希望如此。”

苏元福差点没再次怒骂出声， 过了好半晌，他才带点无力的声音：“我帮你问问。”

荼蘼：“谢谢。”

他挂了电话，脸上写着可见的忧虑。

——

苏清逸拿着手机，一时彷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就想把自己藏起来， 让所有人都找不到自己。

手机电话一直再响， 这是荼蘼打来的第三个电话。

他静静的看了眼来电提醒，在它响到一半的时候， 他把电话关机。

窗外的云层层叠叠，一旁的空乘小姐姐给他端来饮料。

他说了声：“谢谢。”

静静地看着云发呆，那堆积在一起的云朵有点像荼蘼那张脸，又有点像另一个苏清逸记忆里的荼蘼的脸。

荼蘼说，他不是他。

那他到底是谁？

短短时间，他从那本书中剧情意识到自己生活的变化，再到发现父亲的不对，就连荼蘼也变了。

就算一时半会儿被另一个苏清逸的记忆弄得慌张失措，失去自我，这会儿……特别是在昨晚放纵了一场之后，也渐渐的冷静下来。

苏清逸看着窗户面前的倒影，喃喃自语：我又是谁？

——

下了飞机之后，苏清逸重新开机，顺便把荼蘼的电话拉入黑名单。

他搜着地图，找上一家精神科的医院，挂好号后就坐在等候室拿着手机翻着那个网站。

他把昨晚看到的那本书细细翻了一下，按照关键词搜索，果然又找到了几本差不离的书。

最后他把视线聚集在一本叫做《穿成反派他爸》的书上。

苏傻白的面容再次浮现在心头：“爸爸爱你。”

苏清逸没有办法解释自己这会儿的心情，他手指游移了一会儿，再要点开的时候，正好苏傻白把电话给打了过来。

苏清逸怔忪了好久，久到电话又自己结束，他才回过神来。

如果你突然知道那些所谓的关心爱护都有可能是假的，在发现真相的前一刻，你是否真的有勇气去揭开所有的伪装？

苏清逸竟是莫名胆怯。

他小指在这一刻竟是不受自主的开始痉挛，这让表情有些迷茫的他恍惚了一下后，再次定住神。

他就这么抖着手点开了这本书。

苏傻白到底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他是不是真的另有所求，那隐藏在一声声温柔声音当中的，真的是毫无保留的父爱，还是另一种掺着蜜糖的冷漠。

也许他在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藏着的是跟原来父亲有所区别的另一种陌生。

毕竟，对于他而言，也许自己只不过是一本书中的剧情人物罢了。

苏清逸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恰好这次叫号到他头上，他关掉看了两章的书。

——

对面的医生年龄渐长，额头可见的花白。

他朝他微微一笑：“放轻松，我们可以随便聊一下。”

苏清逸：“什么都可以聊吗？”

心理医生姓秦，秦医生笑得很和煦，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如果你愿意的话。”

苏清逸：“我好像潜意识里有着报复社会人格。”

“我觉得我很危险，我想要摧毁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他看向面前人，明明的脸上却又隐匿着某种疯狂。

“有没有某种办法，能够扼制住我心中的恶念。”

——

他走出医院，外面阳光正好，扑洒在他的身上，却没能带给他丝毫暖意。

那一直没有停歇的声音：“你想要杀了我？你不知道我就是你吗？苏清逸，你难道不知道他们都是骗你的？这个世界，只有我从来不会骗你，你只有我，你知道吗？你只有我！”

苏清逸：“吵死了。”

他道：“我只想静一下。”

“静一下就好。”

他买了个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药，找了个咖啡馆，点了杯无糖黑咖啡，就着苦涩的味道吞下药物，然后打开手机继续把那本小说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