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月已满十四，还有半年便是十五，五官轮廓已渐渐张开，青涩渐褪，豆蔻韶华将来，眉眼明媚，明眸皓齿，刚洗过脸，眉梢眼睫还带了些许水汽，仰头看人时，又添了数分无辜。

是自己撞到了人，顾怀月正要福身道歉，头顶就传来一道满是色气的声音，“哟，小美人投怀送抱了。”

顾怀月眯着眼后退了两步。

那人居然还不依不饶的将猪蹄子伸了过来，顾怀月抬脚就要送他一记断子绝孙腿，还没踢出去，那人就直接向右侧飞了出去。

是陆湛。

他站在那人身后，还不满十四的陆湛，身量已经开始拔高，清瘦修长，顾怀月正要喊他，声音一顿。

陆湛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腿，一双凤眸满是淡漠，古井无波。

顾怀月一时竟不敢上前。

那人被踢飞出去，惨叫一声，扶着腰回头，指着陆湛骂，“臭小子，知道你爷爷我是谁不？快点滚过来跪着舔鞋，不然爷爷叫你不能活着出了这店！”

闻言，陆湛竟真的走了过去。

见状，那人正要狞笑再放厥词却见陆湛一脸冷漠，黝黑的双眸没有一丝温度，不似来道歉倒似来杀人灭口的，那人有点慌，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心里盘算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回去把小厮们都叫来再来收拾这小子。

谁知刚爬起来一半，陆湛又一脚踹了过去。

再度摔了个狗吃屎。

这次他没能起来说话也含糊，因为陆湛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那人明明瞧着很壮实，愣是挣脱不开陆湛，陆湛踩着他的脸就一直往地里碾。

咒骂，呼痛，求饶。

顾怀月一直冷眼旁观，这样的色中饿鬼就得被好好收拾一通才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了，可当求饶声都淡下去后，顾怀月颦眉看着那人四肢都无力再挣扎，心里一凛，几步走了过去。

这人是该打，但别闹出人命呀。

走进一瞧，瞳孔都缩了缩，地上竟有了一小滩血迹，那人都开始翻白眼了，忙伸手去拽陆湛，“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要！”

谁知手刚碰到陆湛袖口就被他给挥开。

“女流氓，别碰我。”

紧随其来的是一个拳头。

“砰！”

……

…………

………………

隐在暗处的龙五见陆湛挥开顾怀月的那一刻就知不好，哪怕他已经闪身出现伸手去拦，只来得及抓住陆湛的手臂卸去了大半的力道，陆湛的拳头还是打到了顾怀月的右眼之上。

“主子。”

“这是顾二姑娘，您不认得了？！”

先前陆湛单方面殴打那个人的时候，龙五见他不需帮忙也无生命危险就没出现，谁知他连顾二姑娘也一起打了！

被龙五钳制住的陆湛眨了眨眼睛，看着好像有些清明了，歪头看着顾怀月，龙五以为他认出人了，正要再言，谁知陆湛身子一软头一偏，直接睡了过去。

龙五：“……”

顾怀月手捂着眼睛，气的牙关都在抖，“……我能打他么？”

龙五眼神贼好，所以，他清楚的从顾怀月的指缝前看到了发青的眼眶，哪怕卸了大半力道，顾怀月还是被揍成了熊猫眼，咽了咽口水，“不能打，可以骂。”

左右殿下已经醉死了，骂几句他也听不到。

顾怀月：“……”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二日, 哪怕醉酒, 陆湛良好的习惯还是让他卯时就起了身。

起身后, 坐在床上拥被迷糊了一会, 下床趿鞋自行去内间洗漱，洗漱完毕后人也已经清醒, 换上了练功服，开门，准备去练武场。

谁知刚开门就看到了守在门前的云七，云七瞅了一眼陆湛身上的练功服，知道他要去哪，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陆湛锻炼酒量都是悄悄的，但避开谁也避不了云七，云七知道他的酒量，更知道他醉了之后是完全没有记忆的，头一次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云七还说过，谁知说了后陆湛死活不信, 坚决不承认自己会撒酒疯。

见他如此, 云七也就不再坚持。

反正殿下都在屋子里锻炼酒量，也没出门和别人拼酒，丢不了人。

谁知, 昨天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有事？”陆湛不解看向云七。

云七犹豫了下，小心翼翼询问，“殿下, 您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陆湛反问。

看着一脸无辜的殿下，云七抿了抿唇，后退一步，行礼，“殿下走好。”

走，好？

这两个字听起来怎么那么不详呢？

这个念头在陆湛脑海里一闪而过，不过陆湛急着去练武场，没有细想，点头，大步向着练武场走去，云七看了陆湛迅速离开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