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穿成太子的小毛团(141)

作者:容千丝 阅读记录

回想太子的连串反应, 她逐个细节品味, 隐隐嗅出一丝端倪。

——殿下对“不慎冒犯”, 分明半点也没生气!甚至乐在其中,暗搓搓逗弄她!

时日久了,他时而亲昵热切, 关怀备至,时而板着俊容,冷眼旁观, 晴容越发分不清,他的心思,是否真如她揣度的那般。

可纵然他对她已超越“惺惺相惜”,渐关风月,又能如何?

那么高大魁伟的一位赵王杵在那儿呢!

平心而论,与赵王相处小半日,晴容并不讨厌此人,反倒有种对待兄长的友好亲切。

毕竟,她的哥哥们大多爽朗豁达,不善言辞,却均怀藏拳拳之心、殷殷之情。

她坚信赵王亦如是。

是夜,她逐一安抚猫咪妙妙、鹦鹉嘤嘤后,将小山雀啾啾接回房中,点上清淡宁神的助眠香,仍觉心浮气躁,遂命桑柔亲去酒窖,取来一小瓶甘泉露。

当金黄色的温酒从其貌不扬的瓷瓶中流出,被烛光照得清透亮泽,那浓稠芳香的鲜活冽气,瞬即驱散心间浊气。

晴容不好酒。

但甘泉露作为贺若氏特有的陈酿,浅酌时酒味甘醇,教人心旷神怡;小醉后则常获好梦,故而宁愿长醉不醒。

饮过此酒,容易上瘾,且始觉世间好酒再难入喉。

晴容担心自此沉迷芳香醉梦,素来克制;抵达大宣数月,先是咳喘连连,其后常于梦中化身小动物,更吝啬来之不易的美酒,不愿浪费。

然而今夜浮躁难耐,她决心借微醺美意入眠,哪怕仅获片刻安宁。

纤指拨弄毛茸茸的啾啾,舌尖醇厚与畅爽互融的滋味,掀起她唇畔浅笑。

什么赵王、魏王、太子的纠缠不清,什么背叛、暗杀、威胁的各类险境,统统抛诸脑后,她只求梦回神山,朝夕陪伴两位恩师,养她的雪豹和三花猫,重温虚无缥缈的旧日时光。

恍恍惚惚,她仿佛瞬间回到那随波荡漾的画舫上。

与白日所见不尽相同,船后疏密有致的蔓藤花架上乍然开满粉妆楼月季,重瓣沾染剔透露水,浓香四溢,甜香入心。

那人结实有力的臂膀熟练圈禁她,清俊容颜逆光,眼底复杂眸光瞧不真切。

她只能眼睁睁看他薄唇抿起一抹弧度,缓缓朝她的唇靠近,印下,再撤离。

浅淡如飞絮擦过,情深意浅,温软缠绵。

而后,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两唇轻触一整夜。

···

翌日睡到日上三竿方醒。

晴容从绵绵不绝的亲吻中苏醒,第一反应是薄衾蒙头,而后羞愤捶床。

浑身上下如遭炭烤,烤得外焦内嫩,羞颤不已。

说好的……饮过甘泉露,会陷在美梦中不肯醒来,不是吗?

可她为何会梦见,被某人如小鸡啄米般亲了一宿?

这算哪门子的美梦?

一定是她酿酒时出了岔子,导致醉后把美梦酿成了愚蠢的春梦!

“公主……”

听出门外传来崔简兮的低唤,晴容忆及她和太子的关系,倍觉羞耻。

崔简兮名义上代替菀柳之责,实际负责文书交接、传递消息,暗地里关照余家叔侄,鲜少服侍晴容梳洗妆扮。

而今特来侍候,想必有重要信息传达。

晴容竭力按耐羞怯绯云,挣扎坐起,清了清嗓子,唤其入内。

洗漱后,她默契地屏退余人,自行坐到妆台前,由崔简兮梳理满头青丝。

“公主,一大清早,有关魏王昨儿连夜赶赴保翠山的消息,传得满城沸沸扬扬,小的赶紧知会您一声。”

晴容愕然:“他去行宫……觐见陛下?”

“正是。”崔简兮温声道。

晴容如玉沉静的面容再起波澜,她当然没忘魏王亲口说过,想向陛下请求赐婚,还问她是否愿当魏王妃。

但她没答应啊!难不成他竟先下手为强?未免太卑劣了些!

崔简兮以玉篦徐徐穿过她如香瀑倾泻的鸦发,柔声细语:“魏王七岁便到先皇后膝下,那会儿小的掌闺阁禀赐,倒与之相处过五年,他人心思缜密,处事周到,深得帝后喜爱……”

晴容掐指一算:“崔姑姑是在十年前离开后宫的?”

“是,确有不便启齿的缘由,”崔简兮顿了顿,“公主慧眼如电,必定……已看出由头。”

晴容早觉她由先中宫尚宫降为东府女史太不寻常,再计算其离宫的年月,以及她和那唤名“风临”的孩子尤为亲近,心下一片明朗。

“因为小风铃?”

“不错,恳请公主替我,替余家守此秘密。”

崔简兮为她绾了个随云髻,别上数朵精致宝石珠花,再稍加描黛点朱,镜中人顿时光华流丽,美不可方物。

晴容大致推测,出身余家的崔简兮入宫侍奉余皇后十余载,因偶然事件怀上余家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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