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穿成太子的小毛团(179)

作者:容千丝 阅读记录

“小九哪里懂案子?”晴容维持谦逊,“信口雌黄,若能予殿下一丁点启发,自是幸事;如猜错,还请勿怪。”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走出湖边松林。

前方是连片野桃林,因季节未到,苍翠枝叶间青果涩涩,别有一番风致。

晴容昨夜几乎没睡,来时路又和余家叔侄同车,没能盹上片刻,此际困乏不堪,哈欠连连。

夏暄早觉察她在强撑,心生怜惜,暗悔走得仓促,竟忘带点心、茶水和备用衣服,遂劝道:“九公主暂且在此稍候,我到前方瞅瞅,有没有桃子以外的果子。”

说罢,翻身下地,引领她至一株老松树下歇息。

晴容极目远眺,寻不着“甘棠”的踪迹,索性坐下,目送太子四处转悠。

他刚走出丈许,似是不放心回眸凝望她,眼中晴光朗朗,唇角挑起温柔淡笑。

恰逢清风畅畅,扬起他月白袍裳的绣银缀边,细致竹叶纹如在风里缱绻,散发谦谦君子润泽如玉的高华气度。

晴容脸颊莫名染红。

太子殿下历来人前冠冕堂皇,仪姿端直,予人“立必端直,处必廉方”之感,不涉风邪,不沾雾露。

唯独她知晓,这人午夜梦回,和“她”合抱同眠,两体相偎,欲采不罢,欲休未休。

抵住“她”时一声声的“九九”,唤得有多情致绵缠,有多幽思绮丽。

···

短暂失神后,晴容惊觉自己竟一下晃到大树枝桠上,暗叫不妙。

她一不留神,竟在野外睡着了?这回又成什么鸟兽?

周遭一切蓦地放大了许多,她只觉腮帮子鼓鼓的,似塞了不少事物。

缓缓低头,只见两个褐色小爪毛茸茸的,还挺了个毛乎乎的圆肚肚。

再扭头觑向身后,方从蓬松的肥尾巴判断——她,是松鼠。

许久没变新动物的晴容陡然兴奋,确认所处枝条粗壮稳固,她欢快地扭动毛臀,甩着新得的大尾巴,还不忘用爪子捋了几把。

唷!灵动又有趣,可否拐回家养?

玩耍一阵,她才察觉把太子忘在脑后,赶忙半蹦半爬至枝头张望。

此处为桃林和松林的交界,由于野桃未熟,夏暄打起枇杷的主意,正攀爬至离她三丈有余的枇杷树上,逐一挑选青黄相接的果实。

大抵见识过他自画的各类诡异形象,如牧童、琴师、小将军、书生、猎户、渔郎等等,晴容已不觉“太子爬树摘枇杷”有何好惊讶。

她左右无事,干脆一屁股蹲坐在高树上,吧唧吧唧啃着嘴里所藏的小红果,旁观太子殿下辛勤劳作。

夏暄精挑细选了二十余个黄澄澄的枇杷,以长袍下摆兜住,敏捷跳下树,快步往回走。

晴容·松鼠见状,笨手笨脚往下爬,连蹦带跳,鬼鬼祟祟尾随在后。

约莫走出三四十丈,夏暄步伐轻缓了些许。

“九……睡了?”

晴容·松鼠探头探脑张望,果然见她本人背靠树身,仰首闭目,正酣眠。

她本就靡颜腻理,因盛夏没施脂粉,更显雪肌如软玉。

长睫毛承载斑驳日影,似潋滟柔情;樱口微阖,唇脂浅淡,宛若桃花点染。

疾风刮过,松竹如碧浪翻涌。一缕青丝被掠起,柔柔停在她鼻唇间,勾惹夏暄谨慎走近,以指尖轻挑拨开。

他轻轻将枇杷搁置草地上,小心翼翼坐至她身旁,转目凝视那张娇美睡颜时,眉宇噙满怜爱与蜜意。

晴容·松鼠偷偷溜至二人附近,“手脚并用”向上爬,静心细赏年轻男女并坐。

男的坐如朗月清风,儒雅俊逸,女的……算了,不自夸。

总而言之,山光、水色、碧树、熟果、玉人……这一幕仿若和谐美满画卷,教她迟迟舍不得醒来。

夏暄起初只顾端量少女妍丽的睡容,大抵发觉她一时半会醒不来,红着脸审慎地往她挪移数寸,随后……抬手,把她的脑袋一寸寸拨向他肩头。

每处细微动作,皆掺杂战战兢兢之态。

当昏睡中的“九公主”顺从靠牢他,且无任何警觉,他俊颜充分诠释了何谓“心花怒放”,又努力止住,唯恐惊醒了她。

晴容·松鼠审视他僵坐在地、面红耳赤的模样,几欲捧腹大笑。

那个端肃雅正的殿下呢?明骚暗撩的殿下呢?梦里没羞没臊的殿下呢?

怎么突然谨小慎微,羞涩怯赧了?

然而她乐了没多久,某人像是后知后觉正在浪费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悄悄嘟嘴,徐缓凑向左侧那光洁饱满的额头。

晴容·松鼠一爪托腮,一爪捧着小果子,竟忘了吃。

未料薄唇在距离她两寸时,猛地顿住。

诚然,他在醉后美梦内,大可为所欲为;当面如受蛊惑,亦难免情不自禁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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