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穿成太子的小毛团(213)
好一会儿,他勉强放开她,哼笑:“前些天阿皙来东府,你为何不随她同往?”
这次晴容学乖了,急忙扭头。
他的吻落在腮边,辗转游于眉眼与耳根,闹得她半张脸麻酥酥的。
“殿下不停问话,又不让人作答!”
夏暄窃笑:“好,我亲我的,你答你的,互不干扰。”
晴容疑心会惹来路过仆役,慌张缩回两臂:“殿下!”
“冷?”夏暄搂她更紧,“进去再……撩?”
晴容把红透的脸埋向他心口,以示默许。
二人从花木半凋零花的角落转移至东画阁,大抵因仆从早被崔简兮支走,一路畅通无人扰。
晴容为夏暄奉上热茶,听他温声软语,倾吐别后繁琐事件。
尽管她借猫咪、狐狸或辩哥的耳目了解七八成,仍幽幽把脑袋靠向他肩头,轻握他温暖的手,耐心相伴。
他们已好久没安安静静聊天,每一寸光阴都尤其宝贵。
当夏暄问及她近况,她坦言此前由于生病和研究香料,已许久未作画,这两月一得空便磨练画技。
夏暄立马兴致浓烈:“这儿有吗?可否容我一观。”
晴容不自觉婉拒:“闲来游戏之作,怎敢辱没殿下慧眼?”
“事到如今还说这样的客套虚话,定是嫌我方才亲得不够持久激烈?”
他边说边搁下杯盏,再度缠来。
晴容只好赶紧捧出新绘的山水画,谦虚中略带忸怩,请他指点批评。
她平日多半画花鸟,但恩师青川先生是位全才,也曾授予山水技法。兼之,她以小动物之身随他看过大量名家画卷,忍不住技痒。
夏暄眼前一亮,啧啧惊叹:“你这画风,润笔交织焦墨,意境幽远,倒像极了我书阁内那幅探微先生的六条屏。”
晴容暗呼失策。
她时常出没在东府书阁,眼熟到能默写的地步,确有模仿那重峦叠嶂的布局。
还好,她尚有身世渊源可推托。
“殿下应晓得,徐探微先生两子一女,女儿嫁到赤月国为王后,依照辈分,我是他老人家的晚辈。儿时曾有机缘接触赤月国王宫保留的佳作,心怀倾慕向往;
“而探微先生离世后出了一位才华盖世的山水名家徐公烜奕,两位大师同宗同源同门,风格一脉相承,而我恩师青川先生,乃徐公烜奕的曾孙。小九无论师从老祖宗或师门,并无差别。”
夏暄也曾耳闻此事,没再纠结,专心细品她的画作,相互探讨,相互琢磨。
当她提笔落墨,他悄然从背后静静拥抱她,不作过多打扰,看她笔下浑圆敦厚,层叠渐进的“长披麻皴”,以中锋向下披刷,笔力刚劲,描绘山岚迷蒙湿润意蕴。
余生若得此悠然安好,足矣。
···
一晃已是黄昏,他正好死皮赖脸留宿隔壁的东苑客居。
当夜,乐云设宴款待,美酒佳肴不在话下。
眼看乐云公主又慷慨取出这次新赠的甘泉露,晴容几乎要哭,借“夜间逛山林”为由,极力劝阻夏暄多饮。
她深知,一旦夏暄喝得半醉,她入梦后的意识将不再侵占小动物,而是直截了当融进他的思绪。
现今两心相依,梦里胡来已不至于令她抓狂。
她最担心的,是不慎泄露秘密,或无意中影响他神思,驱使他的判断有所偏差,犯下祸国殃民的大错,后果不堪设想。
“小晴容,我酒量真的还行!”
夏暄被她的小题大做而逗乐。
他至今还记得,她在画舫末端苦劝他“最好滴酒不沾”,上回到访也扭扭捏捏请他“少喝”,再算上今晚……实在想不通为何。
不是说赤月国男儿豪迈激昂,人人饮酒如喝白水?
她究竟嫌弃什么?怕他再把她“辣”哭?可她自个儿喝得很欢快啊!
夏暄百思不解,既然她不乐意,遂她的愿,只浅饮一小杯。
乐云公主见状暗笑:“原来咱们家殿下,是个‘妻管严’呢!”
夏暄虽被长姐嘲笑,却对“妻”这一用字十分满意。
“姐姐不找个丈夫管上一管?”
乐云公主如常透着嚣张:“有钱,有颜,有地位,有生意,有一大堆爱好,姐姐忙得很!要什么男人啊!”
夏暄皱眉:“别教坏我家小晴容。”
晴容俏脸一热,低头饮酒,假装没听见“我家”二字。
醇酒入腹,暖蜜入心。
乐云公主半眯凤眸:“天下男子,有哪位能和殿下相提并论?天下女子,又有谁可获九公主的一半才貌和智计?殿下的人,只有殿下本人才能教‘坏’吧?”
晴容犹自懵懵懂懂,夏暄已听出弦外之音,霎时脸色绯红。
乐云公主举杯笑饮:“请您来的这桩‘要事’,够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