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穿成太子的小毛团(90)

作者:容千丝 阅读记录

晴容·嘤嘤满脸茫然,目不转睛盯着那双舞动的长手,总觉哪里不对劲。

太子神色愈发冷淡,长眉紧拧片晌:“这两日辛苦你了,早点歇息吧!营中守卫森严,夜间不必当值。”

甘棠作揖而退,竟完全未开口说过半句话。

晴容一直搞不懂甘棠的官职,像是暗卫,却又时常公然出现人前。印象中,东宫设置虽庞大,却无此特殊岗位。

若说是“护卫”,显然属于特例。

这人武艺绝不亚于鱼丽,年纪也不大,为何无时无刻蒙着脸?为何人前从来不开腔?就连在小七面前也不吭声?

而太子往日对他嬉笑怒骂,此际少了亲切热络,添了客套疏离……晴容踱步于铜鸟架上,忐忐忑忑,用鹦鹉鼻子对着甘棠离去的方向一顿猛嗅,冠羽瞬间舒展。

果然!有蹊跷!

···

帐内恢复寂静。

夏暄徐徐解下包裹在外的大氅,脸色未见缓和。

当帐外内侍端来吃食、收拾浴间时,他盘膝坐在榻上,默然将糕点掰开,却因沉思,迟迟没往嘴里塞。

小鹦鹉嘤嘤从架子扑腾滑落,屁颠屁颠冲来,以毛茸茸的小脑袋笨拙蹭他手腕,眼神疑惑又带点抚慰。

他料想爱撒娇的小鹦鹉嘴馋,没再计较它的任性,投喂完毕,命仆侍另行安置,随即灭了烛火,躺卧床榻。

黑暗与安静,有助于他理清思路。

如今,香料走私案查到最关键的一步。出人意料,涉事富商一夜间举家“自尽”,投井的,抹脖子的,上吊的……男女老少五十多人,明摆被灭了口。

偏生这家人与齐首辅夫人的娘家、和赵王母妃娘家皆相熟,却又无直接证据表明是二哥或三哥母家族亲教唆所为。

线索到此断裂。

最不想敷衍了事的一桩案子,模棱两可,只能暂且按下。

于夏暄而言,与其让他相信憨直的三哥出谋划策倒腾这些,不如反思,二哥是否会为“储君旁落”一事而忿恨。

毕竟,人所共知,当年遭其折辱、羞愤自杀的安贵人,确是先皇后余氏的远房表妹。

二哥被贬,最直接的受益人,是他这个嫡出的五皇子。

就连继后齐氏,也因极力袒护儿子,遭到惠帝呵斥、冷落,空掌凤印,再无恩宠。

世人常艳羡皇家权贵无限,殊不知这亮丽光鲜的景象背后,有多少强颜欢笑,有多少欲诉无人懂,又有多少笑里藏刀、尔虞我诈。

夏暄自幼藏身于长兄优异的光芒底下,甘愿当个自由自在的富贵闲人,是以小心隐匿自身的聪慧,只等成年后前往封疆,拱璧国土,尽己所能,守卫家国。

只因他一直心知肚明,哪怕生下来便贵为皇子,无需寒窗苦读、血洒疆场挣功名,即可身居高位、安享富贵太平,但殊荣落在头顶,相应的责任和义务则时刻压在肩头。

地位越高,所要付出和承担的,也越多。

他有他的觉悟。

但兄弟们,却未必。

···

次日,旌旗猎猎,军马踏踏,声势撼动山野。

行猎活动中,上午为太子带领宗亲策马入林猎取野兽,分颁群臣扈从;午后是自主射猎,将士演练阵法;晚上一律为篝火庆功宴飨会。

晴容存心称病不出,索性连热闹都懒得看。

她夜间偶尔会变成嘤嘤,看太子批阅公文、辅导小七功课、提笔作画、发呆傻笑……有时彻夜相伴,有时没过多久便返回人身。

一连数日,除夏皙探望过两次,无人滋扰。

起初,晴容为耳根清静而舒心;久而久之,越觉无所事事,浪费生命。

待到狩猎的第五天下午,她实在憋不住,决定以“呼吸新鲜空气”为由,携同鱼丽溜出营帐。

未料,迎面撞上了陆清漪。

陆清漪如常青裙简洁淡雅,只领了一名侍婢,手捧新采的海棠花和锦盒,微笑问候:”许久未见九公主,今儿与姐妹们踏青,遇海棠浓艳,摘了几枝,愿韶光伴病榻,宽泰安处。”

“陆姐姐有心了,我闷得慌,正想转悠一圈。姐姐若得空,不妨陪我走走?”

晴容好不容易穿戴整齐,自是不欲窝在小小营帐内,觉察陆清漪态度和以前没两样,干脆邀她一道。

陆清漪眼看她神清气爽,并无病恹恹状,欣然挽她胳膊同行。

晴容不愿带陆清漪到环植老柳树的湖泊一带回忆太子“吮指”的靡丽场面,宁愿绕道东行,遂信步出了外城的木栅栏,向五里外的保翠山行宫走去。

沿途桃花灼灼,粉杏点缀,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柔风勾惹深浅交错的花海,抖落纷纷扬扬花瓣雨,落了佳人满头满襟。

晴容与陆清漪前段时日常作伴,各自钦佩对方的才华,原有深交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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