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临近公交站点，上车的时候基本都没有人，到了路段中央，人渐渐多了，钱多多就主动把自己的位置让给白发老人。

于霜脸色有点苍白，钱多多看到后吃惊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晕车？”

“不是，我经期，”于霜捂着肚子，脸色难看，“刚刚才来的，我以为没事，就跟你出来了。”

钱多多感到很愧疚：“抱歉，要不等会我们就下车打的回去。”

“不用了，说好陪你出来的，我等会就没事，我带有药。”

钱多多正好带有一瓶矿泉水递给他，看她吃完药脸色恢复后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人已经很多了。

公车上已经没有空位。钱多多把位置让给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后，就站在于霜的旁边，细心照顾她。

她们坐在挺后排的，一般人也不会走到那么后面。

这时候公车走上来一位大概70多岁的老年人，他白发苍苍，拄着拐杖慢慢走动，背有些佝偻，神情迷茫地东张西望，看起来好像快死了一样，但仔细一看，健步如飞，毫无老态。上来后他打量了一眼坐着的人，直接掠过前排的年轻小伙子，走到钱多多这边，拐杖毫不客气地敲了敲于霜的座位，无理地说：“小姑娘没看到我在这里？还不快点让座。”

一来就这么蛮横无理，态度强势，钱多多不悦地蹙起眉头，按住颤颤巍巍准备起身让座的于霜。

钱多多不是不让位，但她讨厌别人强制要求她让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强行要求她们履行让座的义务，况且前面的位置那么多年轻人，老头子不找他们反而找看起来更好说话的于霜，显然就是吃软怕硬。

“老爷爷前面还有很多位置，您可以让那些年轻人让座，我这位姐妹身体不舒服，你也看到她脸色发白，恐怕不能给您让座，请您见谅。”钱多多态度谦卑一点也让人挑不出错误，但是这个老头子却得寸进尺，手里的拐杖一个劲地往地下杵，发出咚咚的声音。

“你们这些小姑娘一点也没家教，缺德，没有素养，我一个老头子站在这里，你们就应该给我让座。”

车上还有不少人因为这个动静而看了过来。

站在前排的人看不到具体情况，小声地嘀咕说。

“这年轻人也太缺德了，让座是美德，怎么能不让给他呢，如果是我坐那里我早起来让位了。”

“是啊，人家老爷爷也不容易，刚才我还看了一眼他白发苍苍，估计也上了岁数。”

老头子听到这些人的嘀咕，心里可不知有多得意，说的好，是老年人，你们年轻人就应该给我让位，传统美德。

“前面那么多年轻人，您为什么不让他们让座？”不等老头子说出什么“我就是喜欢这个座位”的借口，钱多多立马堵住他的嘴，“如果您是看在她是位小姑娘好欺负的份上才让她让座，那看来您也是没家教、缺德、没有素养只会欺软怕硬的人。让座是义务，不是权利，如果座位上的人身体健朗，让给您也是美德，但我已经说了，我这位姐妹身体不舒服，您也可以看到她的脸色苍白，您还强制要求她让座位给您，不让您就破口大骂，那您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自私自利的缺德人。”

刚才嘀嘀咕咕的人们一下子收了声，面面相觑，提出质疑。

“对哦，这里也有好几个年轻人，为什么他不让她们让位。”

“后排颠簸，对于老年人来说其实更受不了啊。”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太对劲。而且那个女孩子的脸色确实很差，她一定很难受，站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小姑娘好厉害的嘴，果然是没有家教，”老头子听到那些人嘀咕，发现情况对自己不利，立刻给钱多多扣下一顶大帽子，“不知道你家长看到你这副样子会怎么教训你。”

钱多多直接反驳：“不知道您的老祖宗看到您这么倚老卖老，还欺负女孩子会怎么教训你？”

“今天你要是不让这个位，我就跟你耗在这里。”老头子见钱多多不让，更加生气，拐杖用力敲向于霜的座位，力度很猛，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敲到于霜的身上，“快点起来让位。”

于霜吓得脸色发白，不断躲闪，用拐杖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每次都是正好敲在她的腿边，与她擦肩而过。老头子似乎生气了，越敲越得劲，眼看那根拐杖就要敲到于霜身上。

钱多多立刻抓住他的拐杖，一甩，老头子哎呦一声，眼珠子机灵地一转，作势就要倒在地上：只要我倒地，被大家看到，你就是欺负老人，你就等着被大家骂死吧。

然而他刚倒一点点，就被扶住了。钱多多笑容里像藏了一把尖锐的刀，抵在他的后背：“老爷爷，别怪我没提醒您，后车更颠簸，您站在这里可要小心扶稳，别倒下了，要司机赔钱。瞧我，忘了这事，您带着拐杖，哪里有手分得出来握扶手，”钱多多笑眯眯地拿走他的拐杖，“来，我帮您拿着，您就可以双手握住扶手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