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女配的丫鬟怎么办+番外(93)
前来等候的疏影见状,立马从人群中找到那欣长的青色身影,伸手去扶,谢郁离摇头,缓步进了马车,行动间一派潇洒自如。
只有疏影知道,谢郁离在车马里按压酸痛的膝盖,嘴角不再保持人前那副浅淡笑意。
考场种了不少桃树李树,寓意天子门生桃李满天下,谢郁离打开车帘一角,有两三只轿子停靠在树荫,好似在偷凉歇脚。
可考场被派来的官兵守得密不透风,怎么可能允许闲杂人等在此停留。
他不时出去拜访大儒,才得知入朝为官需要的不仅是才学,还得看本人的仪态与能力,不然选了个体弱多病的,外放他出去做点杂事,都怕他一不小心死在任上。可仅凭一张答卷如何看出,不如悄悄地观察着考生们的各自表现,算是加了印象分。
以他的才学,乡试的题目破题可谓信手拈来,对于可以加分的项目,只要不是作弊,他自当全力以赴。
眼神绕过桃树,谢郁离向着考场大门注目,似乎在等待什么。
过了一会,谢怀瑾才从里面慢吞吞出来,贴身丫鬟仙客取出一块素净的帕子,谢怀瑾拿来擦满头大汗,仙客亦不敢问三公子看得如何,她们公子一心想着走永安侯的老路——上阵杀敌立功,因着谢三的前例在,谢四老爷说什么也不肯他去考武科举,硬逼着他去了乡试,至于结果如何。
套用现代的话来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剩下九十分靠运气。
“公子,我们也该走了。”
谢怀风与谢怀瑾的车马相继出发,疏影不由得提醒谢郁离。
放下帘帐,谢郁离闭目养神,“出发吧,还有人在等着呢。”
手里是母亲给他的念珠,在佛前供奉了整整一年,若放在以往,不信怪力乱神的他必然随手一放,而今脑中思索不断,他需要静心沉气,遂把佛珠一粒一粒拨弄。
兴许只是瞧错了,他想。
考场内,有人敲着梆子,大声宣告:“考试结束,内员清唱,勿要久留,速速离去。”
零星的几人听到声音后都出了大门。
小兵刚要关上大门,门内一人漫步而来,不急不忙出了考场。
天子门生不敢多加呵斥,小兵只往里瞧了瞧,确定没人后闭门锁门一气呵成。
玄色长靴踏在尘土飞扬的路上,少年没有带马车,从容不迫地沿路步行,一身白色棉袍简单利落,未染纤尘。
少年忽然停下步子,转身捡起一束柳枝,那是车马纵横时车缘不小心折断的,他将柳枝插在一处泥土湿润的草地,复离去。
桃李落英开尽,如今早已硕果累累,因着重兵把守,也因着敬畏,果子非但没有人采摘,连一枝一叶未有损伤。
树荫下的一匹轿子伸出只瘦削的手,看了看少年离去的方向,赞许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用一句话来形容谢家人:全员狼炎(●—●)
第49章
谢郁离本以为不会看到白栀。
乡试出发前一天的晚上,她就因身体不舒服向老太太告假,如今应该还窝在院子养病才是。
可事实上,她不仅前来迎接,还跟着一同来到冬苑,一旁的谢二指使村客和蔼可亲地唤她过去看望谢怀风,而她视而不见。
为了破题,谢郁离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好,简单地寒暄三两声后,众人俱已告退,疏影伶俐地请白栀上座,单独给她开小灶——刚出炉的栗子糕。
足足睡了两个时辰,夏夜来临地晚,他出房门时天色还是深沉的蓝,远处蔓延的黑色无边,不过顷刻就要吞噬。
白栀还没有离开,和寒客玩起翻花绳,红色的绳子在她们手中变幻莫测。
女孩子家家的玩意儿,他从未玩过,今日却莫名地来了兴致。
谢郁离站在白栀身后,示意寒客不要出声,于她先出手将绳子勾起。
原以为不过一个小小花绳难不住他,而实际行动起来大失所望。
红绳在他手里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刚才有个地方勾错了。”白栀指着线团提醒。
若是棋盘一字不慎,谢郁离或许可以补救,对着这乱糟糟的一团线,就算是再惊人的记忆力亦无法还原。
看着他将手上的线拿下,白栀启唇微笑:“四哥,那本《西单夜话》我有些地方看不懂,可否请教你?”
愣了一下,谢郁离缓缓点头。
目送少女离去,疏影道:“二姑娘这是何意?”
凝视着打结的丝线,谢郁离淡淡道:“投诚,看来她已经选好哪边阵营了。”
作为一个穿书人士,白栀自然要抱主角大腿,从前犹豫不定是因为投鼠忌器。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若是在放榜后再决策,定会让主角以为她趋炎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