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重生后她决定努力苟着(121)
“是又如何?不过一个假皇女,就算今日殒身在此,大辰皇室又奈孤何?”太子声嗓颇冷。
华阴侯淡然扬唇:“既知她身份,想必殿下不会舍得杀她。”
“……哼,哈哈哈——”太子闻言,突然大笑了几声:“可笑至极,孤还以为你这位大辰侯爷是什么狠角色,没想到,竟然天真若此。”
他笑够了,双目紧紧地攫住对面青年:“这女人如今对孤已毫无价值,孤真正想要何物,侯爷知道么?”
“愿闻其详。”
上玉于睡梦中微蹙了蹙眉,大约是兵器的冷意渗进了皮肤,激得她做了些不好的梦,耳边似乎有说话声萦绕不止,还有一人在她脑中反复大笑:“去死!小厌物!去死!”
“啊——!”
她惊叫一声,弹坐了起来。
双手下传来柔软的触感,淡淡的熏香气一阵阵直往鼻子钻,有开门的声音,一个人脚步匆匆来到她身边——
“您可是魇住了?”
顺着声音缓缓抬起眼,入目是鹞子那张熟悉的脸。
“瞧这老些汗,婢给您擦擦。”说着,递过巾子往她脸上招呼。
上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这是……”小姑娘显然有些混乱。
鹞子为她解惑:“这是新殿,您住的地方,您已经回来了,记得吗?”
……回来了?
她回来了?
记忆慢慢回溯,对了,她跟着华阴侯去了山上,见了那个叫……苏咎的怪人,然后……然后她似乎晕倒了。
如今好端端地在这里,想必是他把她带回来的。
只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
“公主,公主?”
鹞子推了推她:“您是不是不舒服?婢去请医官来。”
“不……不必了,我估计得缓缓,”上玉揉揉脑袋:“我这样躺了多久了?”
“自侯爷带您回来,已经整整五天了。”
“什么?!”好家伙,躺尸这么久,是个人都得脑子短路。
“那……侯爷呢?”
“侯爷其时似有要事,吩咐婢好生照看您。”
“哦。”
上玉软下身子,“砰”地一声仰躺在榻上:“那我就再瘫一会儿,捋捋思路。”
鹞子:“……”
“对了,好姊姊,”她突然又坐起来:“帮我递个话儿到阙中,让侯爷什么时候忙完了派人吱会一声,我好去找他。”
没想到,之后好些天一直静悄悄的,阙中根本没人过来报信儿,也许他真的很忙,如果他在巍陵山上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恐怕暂时是没空理她了。
也罢,横竖自己闲适,等几天也无妨。
这些日子,从鹞子嘴里听到了不少事儿,头一件就是潇王五娘将要离宫了,按丹熙祖制,藩王一旦立了正妃,就必须另择别处,建府居住。
其实五娘家世代武将,到了她父赫连雄一辈,虽不及祖上得势,手中还是有些实权的,可见老皇帝还不算昏聩,故意挑了个最没野心的儿子与赫连府联姻,既断了某些有心人的念头,也能借此掣肘赫连一族。
这第二件,是尹王因侧妃图弥氏薨逝,自请前往伽蓝舍身一月,为其妃妾唱经祝祷。
本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怪就怪在清平殿突然宣称天子御体不适,需退居后宫修养,前朝由太子暂行司职,监国理政。
原本微妙的权力平衡似乎有了一丝裂痕,尹王离宫,天子称病,太子上位,这一场,不知是某人太过着急,抑或是另有隐情。
不过,管他呢。
上玉一向不愿意在这些事上费脑子,男人的事业心呐,也不知这般费尽心机争权夺位究竟有什么好处?
莫非就为了每天在御座上励精图治,掉发头秃?
上玉:不,也可能是为了三宫六院,夜夜奉献。
她吃着蟹爪酥,不由地笑出声儿,呛着了,又狠狠地咳嗽起来。
鹞子:“……”
正要说她两句,外头宫人进来通禀,说是潇王妃来了。
“快请。”
这还是第一次与成婚后的五娘见面,当了王妃,头面衣饰都与从前不同,只有五娘盈盈一张脸,笑起来倒和从前一般无二。
短暂地打过招呼,鹞子和其余人都退出去,房中只剩两人,还与从前一样,牵着手聊天谈心,问起新婚生活,五娘在显而易见的甜蜜中又有些难忍的牢骚。
上玉虽难体会其中十之八/九,却也明白,嫁给一个王族,即使是最没野心的,身后的路也并不会平坦多少。
五娘有些哀戚:“听王爷说,日后我们搬出去,无奉诏不得入宫,就是我那自由出入的牌子也使不得。”
“再想像今天这样同你见面,可就难了。”
上玉侧耳,一时没有说话,五娘全不知底细,日后像这样的见面,恐怕永远也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