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来都很怯弱，如今终于鼓起了稀薄的勇气，想要在自己死之前，让师尊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

“我没有骗你，莘玥为你拿出了可救你性命的天汲珠。”，子书期打断白若莲的自怨自艾，温声解释道。

“你这段时日勤加修行，调养好身体。服用此珠时，才可另金丹稳固，修为或可凭借此珠一举跃进至金丹后期。”

白若莲听着子书期的话，脸颊上的血色一分分褪去，莘玥，救了她的性命？

子书期看过白若莲，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殿后的悬崖千百年如一日未曾有过变化，却因为曾经有过另一个少女留下热闹的音容笑貌，而在如今显出了两分寂寥冷清。

莘玥没有再来过，听说两人今晨便下山历练去了。

少年人耐不住寂寞，不喜苦修，也不喜这样的清寒之地。

子书期握着剑，日复一日的练着剑诀，可今日他手中的剑势，却分明与那日少女的形态渐渐融合。

心口处的邪物又在继续叫嚣，“你又在想着她，既然想要，为何不去抢。”

“你若是不敢，便换我来，不必再运什么清心诀，没有用，你杀不死我。我就是你的心，我就是你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欲念。”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叫什么，世间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你这个，叫做嫉妒。”

-

凡间。

莘玥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从来没去过凡尘界。

她拽了柏则下山，御剑的速度很快，两人很快便来到了这片大陆最繁盛的一座城市。

城墙高耸，城内热热闹闹，红尘气息浓重。

修仙世界的人类同正常人一样，也不过只有百年的生命。有灵根能够踏上修仙之途的依旧是少数，和现代考清华北大的难度差不多。

一身道服太过明显，柏则换了一身简单的青衣，莘玥却依旧是一身绛裙，两人容颜都极盛，走在街上便不免引来众人隐晦的注视。

柏则不耐的沉着眸，不明白莘玥为何要来这拥挤又无用的凡尘界。

凡尘界灵气稀薄，空气中充斥着让修士不悦的污浊气体。除了修为低下的修士，或者走邪魔歪道的邪修之外，无人会来。

莘玥走过一个个摊子，兴致勃勃的捡起摊上的发簪，在自己的发间比划，笑语嫣然的对身侧冷脸的柏则说，“好不好看。”

虽是京都脚下，小贩却也还没见过这样标志的人物。

两人通身气度不凡，只看一眼，就知道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摊主连忙堆起笑说道，“这位小姐当真是貌美如花，漂亮的如同那月上的仙子一般。我在这摆摊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仙子这般沉鱼落雁的人，当真是让小摊蓬荜生辉，公子就快些买了这簪子赠予仙子吧。”

莘玥捂着嘴笑了笑，露出的双眸眼尾弯弯，狐狸一般，“柏师兄听到没有，快掏钱买了，送给我这个仙子。”

她哪里是什么仙子，分明是个妖女。

柏则蹙眉，“你若是喜欢，回宗之后再买便是，这些东西分毫用处没有，有什么用。”

“公子此言却差矣，女为悦己者容，这钗簪怎么能说是没有用的东西呢。”，小贩听到这公子诋毁他的东西，像是不愿花钱的样子，便连忙说道。

女为悦己者容。

柏则指尖轻微一颤，抿紧唇，偏过脸，却从腰间卸下储物锦囊，从中掏出一枚下品灵石。

“这一块，可够。”

灵石是修真界的普通货币，在凡间却是比黄金更珍贵的东西。

小贩两眼泛光，战战兢兢的双手捧着接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这，这可是灵石？公子，这一块灵石便是把我这小摊上的东西都买下来也是够的呀，这，这…”

小贩一开始还以为这公子是不愿意为旁边的小姐掏钱，哪想到这公子恐怕是真的看不上他这摊上的东西啊。

虽用灵气锻造的首饰是只有那些仙人才有的东西，但人类的王孙贵族，有钱有权的人手中也是能得到一两件的。

这公子出手便是灵石，想必也是觉得唯有带有灵气的首饰才配得上这位仙子。

“你可还有别的喜欢的，一起拿了吧。”

“我喜欢，你就都买给我？”

“嗯。”

和他们在同一小摊上看东西的陌生女子闻言，忍不住偏过头来，看到柏则的长相时脸上便升起些薄薄的红晕。

这般英俊潇洒的男子，怎又如此会宠爱女子。

莘玥余光暼到那女子，指尖划过发簪的尖端，哄着柏则一样道，“柏师兄何时这样乖了，低头。”

柏则迟疑一瞬，低下头来。冰冷的发簪划过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