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不是你病娇的地方(穿书)(54)

作者:岁岁朝 阅读记录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安阳抹了把脸,把书册往临昭身上一扔,也不顾祭酒已经准备上课,站起身就道:“是啊,我就是不懂什么‘血浓于水’,不懂什么‘骨肉亲情’,也不晓得怎么替郑美人开心。她有喜了,关我什么事情?我生出来便不在她身边,她肚子里那个,怎么叫我‘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她心中把我当成她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过么?临昭皇兄,你同皇姐自小就在一起,可我没那个殊荣,我没那个殊荣能从小在她身边养着,事到如今,她有了其他的孩子,叫我替她高兴么?”

临昭被她说得一愣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安阳抹着眼泪往外头跑去了。

唐翎拧了他耳朵一下:“你啊。”就要追着安阳跑出去。

可有人比她动作更快,刹那之间,唐翎只看到一道胖乎乎的身影跑在自己前头,边跑边道:“安阳公主,翘课使不得啊使不得!”

赫然是那位王祭酒。

唐翎:……又是一个憨憨。

她愈发觉得不能让这样的人去追安阳回来,到时候同她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更是刺激了她可怎么办。于是加快了步伐。

梁迢本来是在国子监门口等着她一同下课的,瞧见唐翎刚进去没多久就急匆匆的往外赶,连忙也跟着。

唐翎道:“瞧见安阳没有?”

梁迢点头:“瞧见了,往春华秋园方向去了。”

唐翎加快了脚步。

梁迢看见她神情焦急,想要问出口,又觉得此时不该打扰她,因而什么也没说。两人在春华园绕了许久都没瞧到安阳的身影。绕得有些累了,又散步一样走了许久才瞧见安阳和王祭酒正在湖边柳树旁。

初秋柳树已经有些变得枯黄,比不得夏季时分的繁茂,亦藏不住什么人。

安阳抹着眼泪,王祭酒站在她身旁汗流浃背,也难为他这身材追着安阳跑了这么久。

唐翎只听得安阳道:“祭酒,难道安阳错了么?”

王祭酒神色镇定,从袖间拿出一方帕子给安阳递了过去:“依臣所见,公主是没错的……怨,恚也;恚,怒也。公主心有怒气生了怨,本就是人之常情。”

安阳睁着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有些懵懂:“您说我……心中有怒、有怨?”

王祭酒用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露出了个安抚的笑意来:“人人心中都会有怒有怨,难为公主这样好性格的人也终究是要发次脾气的。”

安阳道:“我不愿发脾气的,是临昭皇兄招得我……”

“不是临昭王爷的错,”王祭酒声音温和却肯定:“公主心有怨气,总会有伤心气急的一天,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倒不如早些解了心中郁结。因而,还望公主早日看开。”

“不是我的错,不是临昭的错,那是郑美人的错么?”

王祭酒摇头:“并非。”

“是父皇的错么?”

王祭酒沉默片刻,不想安阳纠结在这问题上,于是说道:“在下有一故事,想要讲给公主听。”

安阳点头,径自席地而坐,坐在河边草坪上,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看了眼王祭酒。

王祭酒迟疑了片刻,便也笑笑坐了下来,理了下官袍就讲到:“坊间有一对夫妻,那郎君与夫人素来恩爱。可惜天不遂人愿,夫人生了重病,一直未能治愈,沉疴缠身。有一日,一医官想出了能治愈此病的药,做出了一批药剂。可经过尝试,发现那药剂虽然能救此急症却也损伤身体,尝试此药的病人虽症状有所缓解却也产生了其他病痛。于是律法规定,将那第一批药剂全都销毁了。”

安阳眼睛睁大:“那夫人岂不是没救了。”

王祭酒微微笑了下,接着讲到:“有一药师,因想要在此药基础上再做研究,偷藏了几瓶药在家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夫人身体每况愈下,几乎难以支撑到第二年开春。郎君心中焦急,得了消息说是药师偷藏了几瓶药。于是偷偷私见医官,想要重金去买。医官因担心此药外露,不卖与他。眼看夫人就要支撑不住,郎君心中焦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去药师家中偷了这瓶药给夫人服下。夫人身体有了些微好转,可不过几天,却因为这药带来的其他病症而暴毙。夫人的家人一纸状书将郎君告上了公堂,如果你是那位断案的大人,你如何去断?”

安阳一时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停了片刻道:“总之,不能将这郎君关入大牢。”

王祭酒偏头看她:“为何不能将他关入大牢呢?”

安阳道:“并非他的错。”

“那夫人之死是那偷藏禁药的药师的错么?”

安阳摇头:“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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