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员重生(89)

起初她和娘是住在大将军府的一处院子

里,那个院子很偏僻很安静,还有个能直接出府的小门。

看守小门的将军府侍卫长得很凶,不过每次她溜到小门,坐在台阶上发呆的时候,那些侍卫都会给她糖吃,还会叫她“姑娘”。

唯一不好的是她经常生病——她身体不好,在域外的时候无论生活条件有多艰难她都能捱下来,反倒是来了黔北过上好日子后,她几次病重都在鬼门关前徘徊,九死一生。

每次病重卫十砚都会来看她,可惜这段记忆对她来说很模糊,病重的身体让她神志不清,所以她也是过了很久才发现,在别人面前总是格外冷酷的卫大将军,对她娘很温柔很体贴。

再后来,她从说闲话的下人口中得知,卫大将军想要娶她娘。

那下人嘴巴不干净,说她娘不知廉耻,借着亲生女儿生病的机会勾引了卫大将军。

殷筝自然不会相信那个下人的鬼话,还在病好以后,想方设法把那个嘴碎的下人赶出了将军府。

那会儿她才刚过六岁,就已经展现出了自己记仇又糟糕的一面。

但她却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因为在涂却,她每天都要面对数不清的恶意,除了她娘没人愿意教她什么。偏偏她娘脑子也不好,时常犯糊涂记不住事,只能想起什么就和她说什么,所以殷筝自顾自长出了这么一副恶毒心肠。

没过多久,她娘真的嫁给了卫大将军,居住的地方也从那个小院子变成了将军府的正院,而她作为她娘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了将军府的大姑娘。

一个和卫大将军没有血缘关系,又因为体弱总是缠绵病榻的大姑娘。

她娘为她的身体操碎了心,最后不得不将她送去了临西。

而临西也确实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移居临西之后她生病的次数就少了,还被临西老王爷收做养女,开始读书习字。

期间她多了一个叫江韶戚的哥哥,还多了一个跟在她身后讨东西吃的跟屁虫江易,虽然临西老王妃总找她麻烦,虽然只有在逢年过节才能回去看望自己的娘亲,但是殷筝很知足了。

她喜欢这样的日子,也希望一切都能就这么一直延续下去。

可惜事情并没有如她所愿,在她十岁那年,她娘想起了一切。

殷筝永远忘不了当时被她娘扑倒在地掐住脖子的感觉,每次做梦回想起来,她都能清晰记得对方盯着她的眼睛,满怀恨意说她该死的模样。

她那会儿迷茫极了,不知道娘亲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仅仅只是恢复了和亲之前的记忆,就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险些被掐死的她既惶恐又不安,直到卫十砚告诉她她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原来她娘亲的封号并非是怀恩,而是安武——本朝赫赫有名的安武郡主,骁勇善战,威震四方。

然而安武郡主的父亲齐王谋逆造反,安武虽平叛有功留了一条性命,却因先帝记恨其父的谋逆之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她灌下了国师仿制的枯兰之毒。

先帝在她中毒后为她改封号怀恩,将她嫁给了她曾经带兵镇压过的涂却。

涂却的大君认出了她,所以才会羞辱一般将她囚禁在马圈。

国师仿制的枯兰之毒并不成功,安武虽然成了废人,但却并未忘记一切,记忆混乱的她总能想起一些往事,并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的女儿,直到如今她想起了所有,她终于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也终于明白殷筝不仅仅是她的骨肉,也是她经历所有不堪的证明。

所以她疯了一样想要杀死殷筝。

从卫十砚那里得知真相的殷筝擦掉眼泪,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她失败了,她的呼吸开始不受控制越来越快,等反应过来她的四肢已经变得不听使唤,嗓子也越来越紧,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卫十砚连忙叫来大夫。

大夫让卫十砚按住殷筝,给殷筝扎了几针,让殷筝缓下了呼吸。

卫十砚问大夫她到底怎么了,大夫说:“无妨,也不是哮喘之症,只是平日里忧思过度,心绪紧张,遇见大喜大悲之事就容易有此症状。”

平日里忧思过度,心绪紧张……

大夫离开后,卫十砚坐在殷筝床边,也没问殷筝一个不过十岁大的孩子,平日里有什么好忧思好紧张的,而是将自己佩带的一块令牌放到了殷筝手上。

殷筝拿着令牌迷茫地看向卫十砚,就听卫十砚说:“我记得你以前每次不高兴了,就会跑来我这拿玄武令去玩,因为你觉得玄武

令很好看。”

玄武令确实好看,只因令牌是用金丝乌骨做的,不仅像块墨玉,被阳光照射后还能看见里面一条条不规则的金色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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