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员重生(94)

殷筝不知道,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更加在意安武对自己的态度,还是更在意安武一封信里前后判若两人的变化,毕竟就她那点被生母厌弃的痛,和安武亲身经历的苦难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殷筝忘了时间,也忘了原先的筹备,将盒子里的信一封封看了过去。

每封信几乎都是如此,打头字迹工整端正,结尾字迹潦草疯狂。

同时安武信中的殷筝,也被给予了不同的期望。

安武一面希望殷筝好好的,将所有美好的祝愿施加在殷筝身上,若在写信前曾见过殷筝,她甚至还会在信里向国师泣诉自己对殷筝的态度,字里行间都是后悔和不安,甚至希望殷筝能远离自己,不要再被自己伤害。

可另一方面她又痛恨自己为何没在殷筝出生时就捂死殷筝,潦草的行文中满满都是对殷筝的诅咒。

殷筝如同饮鸩止渴,明明会被后半部分的恶言所伤,却还是会为了前半部分的美好和温柔,将信件全部看完。

至今为止国师一共给了她七封信。

但那两年里安武给他写的信远远不止这些,她看完第七封信,放下信纸,窗外已是艳阳高照。

她原本安排好要在今日出宫前往

殷府,还早就在殷府里准备了一个身形和她十分相似的丫鬟,用来掩人耳目拖延时间,之后她只需被过节的商队带着,就可混出雍都,去往黔北。

但现在距离原先约好要出城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提前打点过的监门卫恐怕也早就换了班。

这是她第二次想要离开雍都却没能成功。

事不过三,殷筝觉得不会再有第三次了,但是在第三次之前,她决定先完成一件事。

殷筝将信件一一收好,放回到盒子里。

才盖上盖,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殷筝一边道:“稍等。”

一边起身走到脸盆架子前,拿巾布沾水擦拭脸上的泪痕,按了按红肿的眼睛。

可即便如此也难掩哭过的痕迹,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觉着自己今天是没法出门了——若是假哭倒没什么,毕竟那就是装出来哭给人看的,可要是真哭把眼睛哭肿了,她却是怎么都不愿让人看见的。

这时敲门声又响了,殷筝走到门后,问:“谁?”

隔着门板传来闻泽的声音:“我。”

殷筝正好有事要找他,便隔着门板来了句:“我们成亲吧。”

门外突然没了声,半晌,闻泽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带着几分凝重:“你等等,我去给你叫太医。”

殷筝:“……”

……

眼睛红肿的殷筝闭门谢客了一天,还叫人送信到辰天阁,说自己今日不出门,让国师把她今天要吃的药和平日里给她施针的女弟子送来,最重要的是别忘了安武的信。

不过片刻,女弟子端着煮好的药汁来到扶摇阁,并把一封安武的信交给了殷筝。

女弟子给殷筝施完针,离开前还留了一个冰冰凉带着菊花茶香味的药包给殷筝敷眼睛,说是国师让她捎带来的,这样能好的快些。

殷筝拿着药包,怀疑国师真的能掐会算。

后来殷筝才知道,安武曾在信里提过她不喜欢被人看见自己哭。

安武还说长乐这性子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小时候的安武也是哭了就不愿见人,每每这时,了解她的国师就会给她送去敷眼睛的药包。

第二天,眼睛消肿的殷筝去见皇帝,把昨日隔着门对闻泽说过的话,在皇帝面前又说了一遍。

皇帝听

后立马派人去把闻泽叫了过来。

闻泽姗姗来迟,无视殷筝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爽的气息。

经过一天,闻泽早已不复昨日的迷茫和无措,并想通了殷筝为何说要与他成亲。

——储君大婚,各地皆要派人来祝贺。

如果和闻泽成婚的是别人,卫十砚定会叫如今才十五岁的黔北王来雍都送上贺礼,可和太子成亲的是殷筝,卫十砚绝对会亲自前来。

说白了,殷筝并非是想和他成亲,而是想借着储君大婚,让卫十砚亲来雍都,这样确实是比殷筝独自回黔北要安全。

若是在过去,和殷筝一样不把婚姻大事放在眼里的闻泽定会同意殷筝的这个决定,毕竟枯兰之毒对他的影响不小,哪怕错杀,他也不会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但现在,一想到殷筝要和自己成婚是为了某个目的,他就浑身难受。

殷筝没有向皇帝隐瞒,直接就说了自己打的什么算盘。

皇帝难得生了一回气,拍桌道:“胡闹!婚姻大事怎可拿来当做算计人的筹码!”

殷筝努力劝说皇帝:“陛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娘到底嫁给了什么样的人吗?若在我娘临死前陪着她的,是害她至此的帮凶,陛下心里可能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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