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气氛似乎已经差不多了,陈蕙俯下身去,凝注着他:【你应该已经知道什么是拥抱了,对吧?】
【嗯。】
【那,我告诉你什么是亲吻吧。】
她微微笑了起来,低头触碰了他的嘴唇。
触感柔软,但却是意料之中的冰冷。
而他的眼睛,依然是毫无情绪的冷淡着,仿佛并不认为这样的亲密具有怎样的含义,又或者因为价值观的不同,完全无法理解这种举动的意义。
陈蕙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试图探索他容忍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她的舌尖探入了他的口中,触碰到了他上牙中一颗尖利的牙端。
直到这时,一直没有反应,任由她为所欲为的少年,才终于动了。
陈蕙只觉得眼前一花,都没看清他的动作,手腕便已经被他抓住。
她根本就没法抗拒他的力量,便已经被他推了开来。
【碰到那里会刺激到毒囊。】但即便被如此对待,少年依然很是平静的用信息素这么解释道:【你会死。】
这种话语总是很容易给人一种被人关心的错觉,但陈蕙知道情况并非如此。
他阻止她触碰到他的毒牙,是因为担心她会死?还是只是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死在你这里,我觉得会更好一点也说不定。】
她从他的掌心里挣开了手腕,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行啊……
猩绯对于一步步升级的接触、拥抱、亲吻,都毫无动摇。
说起来,要是抵达白银虫族之前都毫无进展的话,在下飞船之前找个机会强吻猩绯然后用他的毒囊把自己弄死应该也不错?
——至少比被白银女王肢解活吃了要好吧?
说到底,虫族从未听说过什么自由恋爱的事情啊。
雄虫都是忠于女王,忠于族群的。
除了A类雄虫,从未有过背叛的例子。
但猩绯,却只是一只B类的雄虫,精神力不能突破白银女王的屏障,注定是要一辈子为她鞠躬尽瘁,忠心耿耿的啊。
确认了这一点后,陈蕙顿时有些心灰意冷的觉得自己大概是死定了。
猩绯看着她:【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走吧。】
他提出异议道:【可是,之前你都是让我一直留下来的。】
但陈蕙已经扭过头去,看向了窗外的茫茫宇宙,【……那你倒是说说,你留下来的理由?】
猩绯果然说不出来。他沉默了一下,起身离开了。
第5章
这次的冷战——或者说,陈蕙单方面的冷战——而对猩绯来说,也许无关痛痒的没有任何交流和接触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一周左右。
陈蕙又和以前那样,对于投喂进来的糊糊冷眼以对,只进食足够维持拟态的最低限度,就缩在角落里,看着窗外的宇宙发呆。
怎么办啊,感觉逃不掉了啊……
美人计的难度好高啊……
貂蝉姐姐真是太厉害了!
也许,我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吧?
这么一想,陈蕙不禁将那枚雄虫虫卵抱的更紧了。
——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生的意思,倒还不如就干脆不要出生了。就在蛋壳之中,迎来被吞吃的命运,说不定会更幸福一点吧?
但是,是不是因为营养不够啊?如果有充足的营养,他出生会好一点吗?
……虽说黄金虫族一向不以战斗力著称,但好歹雄虫对雄虫还是有一拼之力的?
不过他也只有一只虫啊……
对面可是白银虫族一支小队呢……孵出来也是送菜……
就在她将虫卵抱在怀中,整日整夜的蜷缩在角落里,看着窗外的宇宙绞尽脑汁的思考着逃跑办法,却因为一筹莫展最后只能思考人生的时候。猩绯总会在另一边的窗外,看着她。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
是监视?还是观察?
但总之,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他就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好瘆人啊喂!!
他每天在这盯着她,盯着她,让她从一开始的慌乱、紧张,慢慢变成了困惑、烦躁,然后终于突破了恐惧,变成了一阵莫名的愤怒——她又不是瞎子!这玻璃也不是那种单面玻璃,他天天站在这一声不吭真的很恐怖好不好!?
陈蕙将怀中的虫卵放在了一边,然后趁着这股愤怒,光着脚踩上地面,气势汹汹的跑到了猩绯所在的玻璃面前,狠狠地拍了一下他面前那面透明的玻璃窗。
通过动作,雄虫感受到了女王驱赶的意味。
猩绯犹豫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陈蕙不满道:【你看什么?】
【……啊。】
【‘啊’算是什么意思?你干嘛每天盯着我?我又跑不掉。】
【那你为什么……】猩绯顿了顿,【每天盯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