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觉了。”冉无双重新躺了回去。

“睡吧，我看着你睡。”石秋自觉地爬到床的里侧躺着。

结局

第二天一大早。

石秋从冉无双的柜子里捡起了她以前刻的冉无双的雕像，她举到冉无双面前晃了晃，说：“看，这是我给你雕的，”她瘪了瘪嘴，“你以前还把它扔进了水里。”

冉无双正在穿衣服，他随口问：“为何我要将它扔进水里？”

“因为那时的你是个混蛋。”

冉无双：“……”

石秋想到了什么，左手掌心向上摊开伸到冉无双面前，“你还没送过我什么东西呢。”

“那这房间里，你看中了什么拿去就是。”冉无双理了理衣袍。

石秋在空中把手虚虚地搂住冉无双，语气眷念低落地说：“我想要你，可我现在连你的一个拥抱都得不到。”

冉无双转过身，他把手虚虚地搭在石秋的轮廓上，问：“这样呢？算不算一个拥抱？”

石秋眼眶红了，吼道：“不算！不算！”她摸了一把眼泪，歉意道：“我又情绪失控了。”

“我不会出事的，万剑宗我一定会打下来的。”冉无双看着哭泣的石秋，心口隐隐作痛。

石秋听了，眼眶更红了，她跑了出去。

最后一天晚上，石秋躺在床上，努力憋住眼泪。她越来越淡了，冉无双不留意根本快要看不见她了。

石秋努力让自己视线变得清晰，一瞬不瞬地看着冉无双，把他的轮廓在心中画了一遍又一遍。

“有手机就好了。”石秋嘟囔一句。

“什么鸡？”冉无双问。

“手机。”

“那是什么东西？”

石秋：“可以把我们的模样瞬间画下来，没事就可以拿出来看。不过，我们都要死了，有照片也看不成了。”

冉无双看着几近透明的石秋，道：“你不会死的，等我明天回来，我就找法子把你留下来，借尸还魂也可以。”

石秋摇摇头，说：“找不到的。”

冉无双不开心了，说：“你怎么总不相信我？我说能找到就能找到，我说我能打过万剑宗，我就能打过万剑宗。”

“好吧，我相信你。”石秋说。

“那……我睡觉了。”冉无双道。

“嗯，你睡吧。”石秋整个人面朝下躺在床上，对冉无双笑了笑。

冉无双闭眼了，石秋看着睡的平直的冉无双，悲伤又涌上来了。她憋住了哭声和眼泪，死死地咬住嘴唇，眼睛一直看着冉无双。

过了今晚，他们俩将分道扬镳，永世不相见。

天终于亮了，刚透出一点微光，冉无双就醒了。他醒了第一件事看向里侧，喊了声：“石秋。”

石秋就躺在床上，她应了一声：“哎，昨晚睡的好吗？”

冉无双点点头，起身穿衣服。

他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外面的魔修来催了几次。石秋能听见外面严肃整齐队列发出的声音，带着肃杀与诀别。

冉无双走到门口，回头对孤零零站在中央的石秋道：“你……等我回来，”他还想说什么，结果还是一句：“你等我回来。”

石秋点点头，道：“我等你回来。”

门开了，又关了。

微亮的天空，风滑了进来，石秋打了一个冷颤，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感觉自己越来越冷，从温暖的人世慢慢走进了极寒的地狱。

她打开门抱着自己坐在门槛上，呆呆地望着冉无双离开的方向。她能听见，外面刀光剑影，嘶吼声，血崩粘稠的声音。

石秋怀着一分期待，这一分的期待突然在某个瞬间飞灰湮灭。

她站起身飞奔出去，她站在的身体冷的似寒冰，她听见了，风声中夹杂着冉无双的呼喊。

——冉无双在呼喊她。

石秋跑到万剑宗时，万剑宗的弟子门正在清理战场，雪白的广场被鲜血染红，关清拿了着他的剑面无表情地看着尸体，他成功了，成为了第一人。

石秋一眼就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冉无双，他的心口破了一个大洞，黑乎乎的。

“冉无双冉无双冉无双，”石秋急急地叫着冉无双的名字，“你个混蛋，你说能打赢，你赢了吗？混蛋混蛋混蛋！”石秋的眼泪滴在了冉无双的沾满血污的脸上。

“石……秋，”冉无双半睁眼，看着她，“我……输了。我……想起来了，你是我、我的妻子，我们……拜过堂。”

石秋哭得泣不成声，骂道：“这下好了，我们全家覆没了，天下和金色也没机会来看看这人间。”她躺在了冉无双旁边，冉无双的鲜血沾湿了她的背襟，滚烫。

“下辈子，你不要当自大狂了。若你还是自大狂，我就不要你了。”石秋哑着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