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很是礼貌地作揖道谢，正好，他这刚回来，房子那边还没整理，也不好委屈了明晴雯，在这医馆里他也放心。

“苏白，既然这样，我们先回去，漂亮小姐姐还等着我们呢。”我见明晴雯敷上药，疲劳得睡了过去，便提醒苏白说，同时将十个金币丢给老医师。

“麻烦大夫给晴雯姐姐用最好的药，帮衬着张罗点营养品，这些钱如若不够，明儿我俩来了，大夫只需把单子给我，钱自然不会少。”

交代完这一切，我和苏白就出门，正好碰上抱着明越瑜发疯似的敲医馆门，哀求着那些医者救救他儿子，还一锭一锭金子送上去，可那个大夫敢接一死人，碰到那金子都丢了出去。

“滚吧，抱一死人来求医，怕是疯了吧。”没有一丝同情，连人带钱一同被丢出来。

明丰痛心地抱起被砸出去的明越瑜，哭着摸那砸到的地方，拍着他背脊。

“瑜儿乖，不痛，这庸医看不好你，爹爹带你去其他医馆。”

路过苏白身旁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直接喷了苏白一口唾沫，恶狠狠地哭着骂，“瑜儿，睁大眼睛看好他，就是他，就是他把你逼上绝路的。”

苏白看了一眼衣角上的唾沫，又看了一眼神经兮兮的明丰，这个又哭又笑的老头，他头也没回就离开了。

耳旁依旧回荡着医馆人谩骂的声音，连踢带踹的赶出去。

“老头，你醒醒吧，你儿子已经死了，赶紧埋了吧，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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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纠结

繁华喧嚣，人群的拥挤很快就把明丰的哭声悲戚声统统淹没，可苏白却是精神恍惚，他双目无神地向前走，嘴里喃喃念叨着，“是我害了他吗？”

见惯了生离死别，对于明丰这种迟来痛以及痛恨之情，我见惯不怪，天下多了纨绔子弟父母到自己儿女真作孽作死了方悔自己放纵，也只有小心眼才会恨上将他们绳之以法的人，这事没理，什么人怨恨什么，全在人心，说没恨吧，谁家儿子还真不是儿子了。

我握住苏白的手，拽了拽他衣袖，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盯着他，一动不动。

苏白感觉被拽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脸色微微苍白，他蹲了下来，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可笑起来依旧是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阿蛮，怎么停下来了，是累了吗？”

我摸了一把那张眉头紧锁心事满满的脸，心里叹息，到底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我很认真地端倪着苏白，稚嫩的声音愈发坚定。

“苏白，你是在愧疚自己打伤了明越瑜才导致他挨了鞭刑五十吗？你是不是觉得你不将他重伤他就不会死，不，就他的作风，迟早是一死，而且这与你何干，难道当初你要不还手吗？我就问你，假如你知道了这结局，你还算选择还手吗？”

“会。”苏白没有犹豫，他心底地柔软是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小妞，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阿蛮，即便她只是能量体，一般人根本就落不下拳头，打不着，他也要誓死保护她。

“那你还纠结什么，他的死是他自己作的，你该愧疚的不是害死他，你明白吗？无论你明不明白，你都接受一个事实，他死了。那是他活该，与你无干。”

我心里很感动，他斩钉截铁的一声会让我坚硬的心慢慢碎裂，许久没有人为我这般干脆过了。

我不希望他留下阴影，因为我觉得明越瑜不配做他的阴影，一个屡屡犯事的罪人而已，值得我半滴清泪吗？

“可是阿蛮我，心还是难受，看着明老板抱着他四处求医，我心就揪着揪着，曾经明老板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可他都可以为了儿子受尽白眼，天下混蛋父亲尚可如此，可我却不曾见过父亲，他得多恨的心才能将我丢下。”

苏白几乎跪在了地上，头埋在我小小的肩膀上，他微微抽泣着，声音变得沙哑无助，我轻轻拍着他背后。

“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苏白，或许你的父亲也很爱你，只是他不得不放弃你，你想想小说里的男主哪一个不是父母都爱，就是因为种种，追杀呀，或者两族不合，恰巧他们结合，然后无穷无尽的追杀，为了让你生存下来，他才保护的你呀。”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反正就胡编乱造，搪塞过去就是了，就是思念是种病，思念一个不曾见过的人更是重病。

“但是，苏白，人可以有情绪，有感情，你也可以有，但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你这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抛弃你，你还死皮赖脸的抱大腿呢？”

苏白也能想明白，对于父亲，他不可知也不敢想，就是心灵触动了一下，至于明越瑜的死，他没有负担，重来一次，他依旧会为了保护阿蛮将他重创，至于后来被反咬一口，他也不会忍着，鞭刑是官衙判的，合情合法，他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