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他有点妖[穿书](112)

之后季凉如何帮他清理,再对他做了什么,他一概不知了。

再醒来时,已是午后,昨夜月朗星稀,这日的阳光格外暴烈,天地清明白晃晃一片,光线透过窗格落入屋中,将漂浮的细碎尘埃映得分明。

二公子愣了愣,发觉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皮肤洁净干爽显然对方已为他处理好,覆在身上的衾被也弥漫着日光淡淡的香气。

他侧过头,便瞧见同睡一枕头的季凉,他即使睡着,也戴着面具。

这一次,季凉并没有用鬼藤缚住二公子的手脚,他抬起手再度小心翼翼的取下对方的面具,狰狞的面容暴露在日光里,比夜晚看得更分明透彻。

焦烂的皮肤上渗着血和脓,二公子心里清楚,那是鬼火灼烧的印记,这辈子再无法愈合……

他的心一阵抽痛,指尖却在半寸之遥处停滞了,颤抖着,不敢去触碰。

就这样凝滞了片刻,心念电转间,生出一个念想……

第58章 因果

二公子轻手轻脚的翻身下榻,从昨夜扔在地上的衣袍袖兜处取出巴掌大的木盒子,揭开盖子,色泽艳丽的芷青墨膏暴露在日光里。

他取了砚台,用魂针刺破手指,血水汩汩流出滴在砚台上,二公子便和着血,将芷青墨膏化开了,视线扫到桌案处,看凌乱散落的毛笔,面上倏忽一红,昨夜意乱情迷的画面在脑海里越发活色生香。

他叹了口气,拿起一只兼毫小楷,端了砚执笔跪坐在榻边,他的凉儿依旧一动不动呼吸匀长,似睡得深沉,自然,也可能是假装的。

二公子也不管,点了墨便在对方面上勾画,屏息凝神,专心致志,仿佛看不见这化脓的皮肉狰狞的伤口。

细细的尘埃在日光里浮动,彼时刚过白露,空气里已渐渐弥漫着萧索的秋意。

时间似乎静止了,转瞬便过了近一个时辰,搁笔,画成,是一朵硕大妖冶的决蓝花。

季凉这才睁开眼,斜斜的望着二公子,狭长的眸子未见半分睡意:“小舅舅,你给我画了什么?”

二公子动了动唇:王八。

两人赤身裸体,调笑作画,季凉笑了,昨夜初见时的暴戾阴鸷彻底消失无踪,微微弯起的眸子融了秋日澄澈的日光。

他抬起手勾住二公子的脖子,唇舌交换呼吸相缠,又是一个深长缠绵的吻,吻着吻着,二公子就被他拽到榻上来了,

“小舅舅不怕我这张脸?”

二公子静静的看着他,摇头,心中却道,若是可以,我愿替你受这些苦痛,只是这些话,说出来便显得失了真,遂他从不说出口。

季凉依旧是笑的:“想必小舅舅也是嫌弃我丑的,所以画了图案为我遮掩住。”

他自是玩笑的,不知为何,经过昨夜那一场翻云覆雨,原本凝滞在心中的恨意倏忽消散无踪了,对眼前这人再狠不起来。

二公子吻了吻他的眉心,抬手去取挂在墙上的铜镜,端至季凉面前。

透过铜镜,季凉看清了自己面上的图案,妖冶艳丽的决蓝花覆盖住狰狞的伤口,再抬眼时,与二公子视线相触,对方朝他莞尔,仿若在说:

你心中若还有恨,下一世,我便还你好了。

毁容是我,面刺蓝花,也是我。

北地的秋日天气甚好,天高云淡,晴空万里,只可惜这好光景不长久,正如季凉阴晴不定的脾气。

季凉已经不是从前的季凉,那些痛苦的经历沉淀在他的血肉灵魂里,成为不可磨灭的印记。

那日,阿成将中了长欢毒的季凉交给宗主,独自带着被毒哑的二公子离去。

他不停的在迷迷糊糊的二公子耳边小声安抚,二公子别怕,我那儿有药治你,你很快就能说话了。

可他所谓的很快,终究没有等来,二公子吃了所谓的药,依旧发不出半点声音,整个人修为也散了大半,还烙下了咳嗽的毛病。

阿成变了,再不似从前那般与二公子吵吵闹闹,整日绷着一张晦暗的面孔,是他把二公子害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阿成说,他生而卑微低贱,这辈子遇上最大的好事,就是做了二公子的侍见。

但这是最大的好事,也是最大的残忍,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却只能以嬉皮笑脸装疯卖傻蒙混过去,辛运的是他演得很成功,瞒过了所有人,可惜瞒不过他自己。

若能一切都按既定的轨迹前行,他可以继续演,继续安安分分的守在对方身边,继续风花雪月骗过流年,可唯一的变数出现了,那便是二公子捡回家的孩童季凉。

那孩子渐渐大了,一双眼睛全都在二公子身上,而他家二公子虽是云淡风轻的性子,即使时时置身事外不过问人间烟火,可一旦与这孩子相遇,眼神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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