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蔓延而出，烧毁了整张信纸。没有任何解释，只写了一处地名。司空凌云甚至可以推测出，这封信就是他们以前见过的，那神秘黑衣人所写。

如此密切地关注着阿宸所有的动向，除了最终大BOSS，还能是谁？

司空凌云甚至在脑海中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他们是不是，即将迎来最后的“大结局”？

就像一切影视小说里的那样，待战胜了最终大BOOS，他也便要回家了？带着阿宸，一块回家。

他曾以为这个世界是书中世界，可后来系统告诉他，这其实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但他来到这里总归是要回去的，而回去的路……

司空凌云微微偏头，凝视着熟睡在他身旁的阿宸。他将阿宸鬓间的长发拢至耳后，看着他熟睡的容颜。这半个月来，他们同修真各门派弟子一起抵抗魔族入侵，阿宸为了操控千万妖兽厉鬼，已耗费太多精力了。

也唯有此刻，躺在师兄身旁，才能得以一时休憩，深深入睡。

司空凌云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低声道：“我们会回去的，那时已没有魔族、没有邪祟、没有战火……”

“而我，会许你一世安稳。”

阿宸闭着双目，没有睁开眼睛。但他似乎已经听进了师兄的低语，微微仰头，吻吻了师兄的唇。无须言语，我全都知晓。

***

无域边境，乃为当年修真界将魔族赶回魔族地界的划分之处。

这里阴风肆虐，乱石飞舞，寸草不生。阿宸凭着感觉，划破指尖，一滴血滴落而下，融入于边境结界之上。

悬浮在头顶的黑云翻滚搅动着，强劲的阴风刮人脸颊。边境上所设的结界缓缓发生了改变，一个宛如黑洞的入口逐渐显现放大。

阿宸伸手抓住了司空凌云的手，与他掌心相握，以防同师兄走散。黑洞逐渐扩大，有滚滚浓烟自里面泄出。司空凌云和阿宸一道走进了那个黑洞中，一片黑暗后，再睁眼已穿过了那一结界。

魔族地域，黑雾重重，阴风肆虐。在落地后，面前的黑雾自动散开，一条道路显现而出。

此道一路延伸，因道路两旁黑雾弥漫，这条路只隐隐约约显现，似一眼望不到。且道路狭窄，只能通过一人。俩人并排着必然要被吞噬于浓稠的黑雾中，看不到人身影。

司空凌云和阿宸俩人眼底俱闪过一丝异样，但也没发现有其他道路可走，遂踩上了黑雾散开的这条道路。

为防前路突生异状，司空凌云先走在了前头，让阿宸跟在他身后，以免遇到什么情况，他好第一时间发现。

一路行走，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司空凌云心底越发觉得诡异，从收到那封信开始，他们就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

前往无域边境、进入魔族地域、走在这条唯一显现的道路上……而对方根本连面都没有露，甚至于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们就这样一头莽撞了进来，未免也太被动了？

“阿……”司空凌云刚想回头唤一声阿宸的名字，说出自己心底的疑惑，却震惊地发现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阿宸，不知何时竟已不见了身影。

周边重重黑雾开始迅速翻滚起来，司空凌云双目微凝，手中寒霜剑召出，一剑劈散了周边浓浓的黑雾——

“阿宸！”司空凌云顺着被重新劈开的道路，往回寻找着，身后浓雾又逐渐合拢，吞噬了走过的道路。

他一路寻找着，重重迷雾间，似是隐隐约约看见一抹身影。司空凌云当下一愣：“师尊……”

玉桓仙尊闻声转过身来，冰凉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他脚底下一片残骸，全都是被斩杀了魔族妖物，手中的寒剑还在往下滴着脏黑的血。

不知为何，司空凌云的心底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师尊，你怎么在这儿？”

玉桓仙尊原本冰冷的双眸在听到这一句话后，陡然变得狠厉起来。剑端挑起，直指向司空凌云——玉桓仙尊身形如残影，向他急速攻来！

***

辰星寥寥，月色黯淡，浓稠的黑夜寂静无边。

“嘭”一声重响，是树干折断的声音。周边的事物被人为摧毁的成一片狼藉，阿宸双目猩红，眼底涌动地满是疯狂。

他眼睁睁地看着师兄从他眼前消失，黑雾弥漫覆盖了他的双眼。再睁眼之时，眼前所见之景已变成了一片阴暗的丛林。

阿宸曾在那里浴血搏杀了数百个日夜，他不会认不出来，这里为——万鬼丛林的景象。

遮天的枝叶把本就星光暗淡的夜幕，给遮得严严实实。

夜风呼哧耳际，黑暗中的灌木林，便似缥缈的黑烟，教人分不清虚实。

一抹褐色身影抱着一个昏迷的少年，一步步走进万鬼丛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