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艰辛路(科举)+番外(173)

作者:卷六一 阅读记录

擦拭的时候,他十分庆幸自己找先生多拿了两壶凉水。

你能想象到郡城院试抠的连搓抹布的水都不提供吗?

谢行俭皱着眉头,无语的看着手指尖捏起的干皱漆黑的抹布,对视良久后,他忍痛倒了半壶水将抹布打湿。

火速将考棚卫生打理好后,谢行俭开始有条不紊的拿出新桌布铺在黑炭一般的桌面上,紧接着摆好文房四宝。

倒清水研好墨,他将他哥给他买的荷包取出挂在桌腿上,除此之外,他还用竹筒泡了一杯冷水薄荷茶。

一口冰凉凉的薄荷茶水进肚后,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鼓点声。

不一会儿,就站出一行书吏,敲着铜锣打考棚而过,嘴里大喝一声,“乙卯年八月院试第一场,开考——”

足足喊了一路,待歇了声,背手而立的学政大人走上前,当众撕掉蜡封的信条取出考卷,随后吩咐书吏一一发给考生。

考卷到手,谢行俭先大致浏览了一遍,看看是否有错字、漏印等差错,检查无勿后,在听到第二场锣鼓声敲响,他才开始埋头审题。

谢行俭的运气很不错,分到的考房位居中央,离走廊尽头的臭号很远。

他这两题天在吃食上一直注意着,再加上考前跑了一趟茅厕,不出意外不会出现盖屎戳子的事。

至于小解……考房角落里有一条浅沟,考生若想小解,直接站那解决就行。

*

今年的院试考前卷,谢行俭将其分析的很透彻,待谢行俭看完第一场正试的考卷题目后,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果然不出他所料,考的两文一诗中,帖经和诗赋比重小,而他最擅长的墨义题几乎占据了整篇考卷。

拿手题做起来相当轻松,接下来就见谢行俭奋笔疾书,下笔如飞。

第一场正试是从十三号早上开始,到十四号傍晚才收卷,时间两天一夜。

谢行俭一口气写完后,往院落中央的大香炉看了一眼。

香炉里的烟躯粗壮,点一根能持续燃两个多时辰,将近一个上午。

而眼下书吏的锣鼓没有敲响,这就意味着还没有到吃午饭的时间,然而他谢行俭,已经在草稿纸上作完了所有的墨义题。

连他自个都觉得了不起,嘴角泛起的笑容想压都压不住。

好在这时候锣鼓声响,他收收心,搁下笔吃起干玉米粒。

简单的解决了中饭后,他一鼓作气接着审题做题。

许是胸有成竹的缘故,就连一向拧巴磕掺的诗赋篇,做起来也是相当的顺心。

作完诗赋篇,天慢慢黑了下来,巡防的官差适时的拿出一捆捆蜡烛,给每个考生发了四只。

蜡烛不大,谢行俭估摸着一只蜡烛顶多能亮半个时辰不到。

到了夜晚,栖息在角落的蚊虫飞蛾就喜欢往亮光的地方飞,点着蜡烛后,谢行俭立马被叮咬了好几口。

他不由的将怀疑的视线挪向绑在桌腿上纹丝不动的驱虫荷包。

不是说蚊虫蛇鼠不靠近他吗?那围在他耳畔嗡嗡嗡的是什么?

蚊虫实在太多,谢行俭被咬的瘙痒难耐,也没了好心情再继续答题。

索性将桌上的考卷和草稿纸用油纸仔细的包好,放进考篮后盖上木板,随即将其挂在高高的墙壁上。

他准备直接洗漱睡觉算了,等明早起早点再写是一回事。

蜡烛燃烧的愈烈,飞过来的蚊子越多,而且这些蚊子咬人太疼了。

一巴掌拍下去后,肌肤上除了留下鲜红的血外,还肿起一个个小胞,手还不能抓,一抓就停不下,越抓越痒,越抓越狠。

谢行俭被这群吸血狂魔整的差点想怒吼,嗡嗡嗡的叫的人心烦,眼瞅着打死一个又来一双,无穷无尽。

不止谢行俭一人被蚊虫叮咬的难耐,其他考房里的考生也是叫苦连天。

与蚊虫一顿交战后,谢行俭热的汗流浃背,带来洗漱用的布巾都浸透了汗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汗味。

许是他们拍打蚊虫的动静过大,巡逻的官差闻声过来查探了一番,厉声警告大家不许发出任何声响后,转身离去。

“连打蚊子都不让打,太没人性了吧。”谢行俭捂脸苦笑。

谁知,下一瞬就被打了脸。

不一会儿,考房的走廊内,拎着凉水的官差鱼贯而入。

水是用深水桶装的,有大半桶的样子。

这水不是用来喝的,而是拿来给考生泡脚驱蚊用的。

提上来的似乎是地下井水,谢行俭脚才触到水面,就感觉到一股寒意沿着脚踝直冲脑门,凉飕飕的,简直爽的不要不要的。

一晚上的燥热情绪似乎被这一桶井水给浇的透心凉,水桶深度莫过大腿,双脚放进去后,蚊虫几乎叮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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