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睛，随后睁开道，“你开你的，我没事。”

当初车祸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彻骨的疼痛和满身鲜血不断出现在他的噩梦里，任凭他如何摆脱也没用，那些场景，总是不断出现。

他脸色略微青白，却一句话都不说，一直到车停了下来，沈意说道，“就是这里了。”

沈意刚将他从车上抱了下来，放在了轮椅上，苏扬便忍不住干呕，他的胃部不断翻腾，可他什么也吐不出来，沈意有些慌了，他半蹲下身子看着苏扬，道，“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苏扬摇了摇头，他摆摆手之后，又干呕了两下，才算是好点了。

“还是……那时候的后遗症吗？”沈意顿了顿之后，道，“有去看过医生吗？医生怎么说？”

“去看过了。”苏扬笑了一声，他眸光温和的看着沈意，道，“医生说，这是心理因素导致的，和身体没有关系，只能靠我自己了。”

这话一说，沈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叹了口气，道，“对不起，那时候如果我陪你一起回去，你就不会遇到那样的事情了。”

“没事，跟你没关系。”苏扬知道这三年来，沈意一直都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非常自责，但是在他看来，这件事情的确和沈意没什么关系，沈意根本不需要为此而自责的。

沈意叹气，却也没有再反驳苏扬的话，而是说道，“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推着轮椅，带着苏扬往一个小巷子里走了过去，有些人看到苏扬，不忍心朝他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个孩子扯着妈妈的衣服说道，“妈妈，你快看那个哥哥在坐车车。”

苏扬对这些目光早已习以为常了，他面不改色的坐在轮椅上，沈意推着他停在了一处小屋子门口，道，“就是这里了。”

说着，他便推着苏扬进去了。

这里面很简单，就是卖一些手串，看上去都还不错，只是苏扬对这个不太了解，自然也看不出什么好坏，沈意在这里面挑选了一串佛珠后，送给了苏扬，不等苏扬拒绝，他便道，“也许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如果真的有神佛，我希望他们能保护你，我从来没送过你什么特别珍贵的礼物，也没周云臣那么有钱……但是我很想送你这个，希望它能保护你。”

苏扬叹了口气，看着沈意坚定的目光，只好收下了，道，“好，谢谢。”

而沈意准备去付款的时候，却被告知这串佛珠已经被人买了，他愣了一下，道，“刚刚还没人买的。”

“我买的，刚刚没人买，现在有了。”周云臣开车跟着他们两个，便跟到了这里，看到沈意送苏扬佛珠，他便直接买下了，苏扬抬眸看了周云臣一眼，笑道，“没事，既然周总喜欢，也买了下来，这个自然是周总的。”

说完，他便将手里的佛珠放在了一样，周云臣脸色微沉，他道，“我是买来送给你的，你把它戴上……保平安。”

“不必了。”苏扬语气温和，可态度却很强硬，他道，“无功不受禄，我和周总没其他方面的牵扯，又怎么能收这个礼物。”

“……”周云臣有些气闷，他顿了顿之后，道，“你在生气？”

“生气？这还真的没有必要，周总跟我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更犯不着去生气。”苏扬叹了口气，他抬头看着周云臣道，“虽然曲清玩狙一般，但是带周总上一下普通段位还是可以的。”

沈意准备挑选别的佛珠，却被苏扬拦住了，他道，“不用了。”

果然他想得到的庇护，也得不到了。

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周云臣问道，“为什么愿意接受他给的，却不愿意接受我给的？你是想要划清界限吗？”

“我们之间……还需要划清吗？”苏扬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有些疑惑道，“周总，当初说要找我做陪练的是你，后来说在一起的也是你，然后让我为别人代打的更是你……什么都让你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苏扬的每一次都踩在了周云臣的心坎上，让他有些茫然，他道，“但是我没说要分开，也没说要和曲清一起打游戏，更没说要从你这里拿走钱。”

“那就当我自愿的吧？我自愿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了。”苏扬偏头对沈意说到，“队长，送我回去吧。”

“好。”虽然沈意对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是既然苏扬这么说，他自然会照办了。

周云臣看着没能送出去的佛珠，微微愣怔了一下，他站在原地沉默许久，看着沈意带苏扬离开了，然后才将佛珠戴在了自己的左手上，也离开了这里。

兜兜转转，还是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