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找个没人的地方。”

重黎没有回答叶炎的问题，而是越过他的身体向外面的大路走去，晚上的风有些大，重黎裹紧了风衣，他比白天稍微清醒了一些，头痛也缓解了不少，所以清晰地听到了身后叶炎的嗤笑。

“没人的地方？你还想去哪里？”

叶炎并没有跟上来。

重黎今晚的脾气有些不好，叶炎的嗤笑显然让他很火大，他转过身来问：“还是你打算就站在这里，让监控把太子殿下私下和神廷勾结的情况记录下来？”

“勾结？”叶炎大步走过来，手收拾往重黎肩肩膀一搭，“我倒是更希望，拍下来的是勾搭。”

他看似玩笑，有力的肩膀却紧紧箍着重黎的腰，重黎有些生气，伸手推开他，叶炎岿然不动，手一松，反倒是让重黎脚步不稳，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叶炎突然再一次伸手揽住重黎的腰，这一次，叶炎的力气比上次更大，几乎是把重黎整个人笼在了怀里。

“放开。”

重黎的语气骤然变冷，他抬头去看叶炎，却发现叶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没有人的地方，我倒是知道一个。”

“我信你才有鬼！”

叶炎凑过来，在重黎耳边吹了口气：“你可以不信叶炎，但是你不能不信海门星未来的君主。”

重黎的愤怒瞬间就冷却了下来。

从被胁迫到心不甘情不愿，只有不到一分钟。

坐上叶炎的地面车时，重黎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烦躁的情绪，叶炎抓着他的手，反而被他的手反握住，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里。

叶炎也不呼痛，就这么任重黎握着，两分钟后，地面车到达叶炎的公寓，看到眼前熟悉的建筑，重黎恍然手一松。

叶炎推开门：“下车。”

重黎不动。

叶炎走到重黎那一边，替他打开车门：“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重黎闭上眼，吐了一口气。

叶炎手撑着车门，弯下腰，对重黎说道：

“或许，你要我帮你复习一下，你最近面临的困境？”

“上一次和军部商议新的星舰计划时，你为了拉拢军部，同意军部驻扎研究所，神廷有高级官员为此被迫辞职，有没有这回事？”

“皇室的庆典，邀请你参加，你宁愿去图书馆，都不给一个面子，引起民众不满，有没有这回事？”

“前两天，长老院没有告诉你，你有一个必须出席的慈善公益活动，擅自让陈雪离代替你去——”

“够了！”

重黎怒道。

叶炎满意地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重黎下了车，重重地关上了门，向前方走去。

他知道自己向前走意味着什么。

想要的东西需要代价来换，这是他教给叶炎的东西，却被叶炎用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想，重黎都觉得嘲讽。

在另一个世界，他不肯屈从落到被杀身亡，来到这一个世界，明明知道了剧本，明明可以预先解决掉叶炎，却还是被逼到这个地步。

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呢？

重黎在叶炎的公寓门前停了下来，抬头看到眼前熟悉的门，他忍不住又想，到底是哪一步错了？

“这件事本来可以不是交易。”

叶炎从他身后伸出手，推开了门，然后突然把重黎抱了起来，狠狠亲在了重黎的唇上。

“然而我爱你，你却最爱权力。”

重黎恍然清醒，开始剧烈挣扎：“叶炎！”

“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比起意识，身体反而更加容易的接纳了叶炎，重黎原本以为自己会感觉到屈辱，然而让他根本没有空去思考这些。

“你这个恶魔……”

痛苦和愉悦让重黎重重咬住叶炎的肩膀，断药之后，身体里的愤懑和焦躁视乎都找到了发泄的入口，重黎看起来是恨他，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然而真正侵入到重黎的身体里时，叶炎又觉得，嗜血和沉溺yu望，似乎才是重黎的本能。

“你又何尝不是？”

叶炎喘着气笑道：“多少人在迷恋你，为你家庭破碎，为你日复一日地守在梧桐宫外，为你发疯，甚至你做了这么多让民众不满的事情，依然砸大笔钱支持着你。而你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重黎，你告诉我，神不是爱世人的吗，你为什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不是神！”

“你是身体里藏着恶魔的神。”

叶炎摸着重黎滑腻的肌肤，感受着他恐惧又沉迷的颤抖，冷漠地笑道：“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一夜过去了。

重黎沉沉睡去，叶炎却失眠了。

他到手了，觊觎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到手了。

然后呢？

原本以为，他会因此满足，然而巨大的满足感之后，内心的空洞却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