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怼了国公就跑+番外(188)

作者:落月无痕 阅读记录

“你说哪个主意?”

元霄额头抵着他的背,心中是有如沸水,艰熬难忍,语气中却不显半分。

身上但凡有任何一丝不好受,只消想到这是因何而起,他反而觉得坦然。爱之深痛之切,原来温仪不言不语,心中却这么在意他呢。若两心同,便是拿刀剐,也只剐在皮肉。若两心异,不痛不痒更似挖心掏肺。

太子额上渗了汗,嘴里不咸不淡:“也只是恰巧想到,既然这毒一时半会还未解完,倒不如将它用个全。你教我的礼尚往来,学以致用而已。”说着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疯?”

“猜的。”外头挂了个风铃,大约是春兰弄的,说是这样添些喜气。风一吹就叮当作响。温仪看着它,思绪不知是飞到了哪里,只随口说,“诈你一下便全招了。”

没说的却是,元霄看过来的眼神那般明亮,哪里像是一个疯子该有的神情。

握着的手紧了紧,与他换了个姿势,却是背后在颤动。

元霄笑了半日方说:“那是因为我不曾想过要骗你呢。”

“好了,你且躺下吧。”温仪将他掰开,转过身,见太子面上汗涔涔,微微顿了一下,方替他擦去,不赞同道,“你就闹吧。捂了半日,弄出一身汗。”

元霄不在乎道:“男儿大丈夫,流血流汗才是真道理。”

哦。死不悔改。温仪冷冷笑了笑,就又掐了他一顿。

待太子转个身睡了过去,温仪这才收起笑意,不再拍着哄着。

元霄今日之举,可谓是破而后立。倒也不能说他冒失,有时候有准备的人反而不知如何应对无准备的仗。太子不按常理出牌,公然与皇后和三皇子为敌,想必是不愿被人掐住颈皮。确实也是,元霄从来不是任人宰割之人。便是在当日茶馆初遇就能瞧出来。

那孙公子本要拿身份压他,元霄二话不说,便将人先揍了一顿。

如今岂非又是这个理。

在别人朝他下手之前,先下手为强。心计虽算不上纯良,但这宫中又有几个人是纯良的呢,纯良的,又怎么会活得下去。为帝者心当狠绝,这一点上,温仪作为帝师,是满意的。

装疯不装疯,闹了大半日,到底是伤了元气。何况太子哪有面上瞧着好,温仪光看他额上的汗就能瞧出来。他还记得几个月前初初见面,元霄骑着匹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白马自尘埃间一跃而出,虽蓬头垢面,也掩不了明亮的光彩。少年不知愁,如今倒学会了藏心事。

“……哎,好梦罢。”

温仪低下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亲。

在外头见着古尔真,是意料之中的事。景泰宫往宫门的路上,会过一个小院,古尔真就坐在那里,闲情逸致地逗一只灰雀。宫中灰雀多,平时也不怕人,但似这般如同家养一样亲昵的倒没见过。那灰雀在古尔真手上跳来跳去,抒摇太子喂它吃了些谷子。也不知是从哪里寻来的。

温仪静待了一会,才迈步进来,来了后略略提了一下衣角,坐在古尔真对侧,微笑道:“方才见殿下同神官一道来去的,如今怎么只有殿下一个人。”

“啊,是温大人。”古尔真随手一抬,将那鸟一抛,灰雀拍拍翅膀就飞远了。他道,“只见了神官一面,尚未交流,便听太子出了事。似乎宫中要喜扫,他便先去忙了。”

喜扫,是指宫中出了晦气的事,通过祈福清扫不干净。

堂堂太子好端端的失了心,岂非是晦气么。

温仪哦了一声:“是有这个理。”他又说,“那么殿下特地在这等我?”

古尔真收收袖子,他抒摇的衣饰不同于大乾,色彩亮丽繁复,可点缀的饰品较多,这来来去去就有些不便利。听闻温仪这般问,就笑道:“就算我不等,怕是温大人第一桩事就要找我,与其让温大人寻,倒不如我自己送上门。”

他自己心底倒是清楚地很。知情不报,温仪总要兴师问罪的。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必拐弯抹角。抒摇的太子虽然喜欢自作主张,但也很识相。温仪开门见山:“方才你说太子所中之毒为双生花,究竟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问这桩事的,古尔真心里笑了笑。他道:“你知道,这世间之物都有相生相克。”

温仪道:“不错。”

古尔真便说:“肃岭的香樟木,与肆虐的毒虫,便是其中一种。”

香樟木的气味是毒虫克星。成片的香樟木少了后,毒虫没了克星,便肆意生长,一旦通过破口钻入人的皮肤血液,就会令人生疱溃烂。不发觉是死路一条,察觉早治起来也快。因着那香樟木的汁液就有去毒的功效。

故而先前古尔真一诊出赵一身上病由何而起,用的解毒药中就有一味香樟木研磨而成的粉。这才是主要的,其余皆是配比,用作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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