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怼了国公就跑+番外(80)

作者:落月无痕 阅读记录

银领贵公子畅怀大笑,伸手揉着对面人的脑袋。元齐安眼色沉了沉。他嘴角微微一勾,便说:“德齐。你说,温国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德齐是六皇子身边近侍,向来随侍身侧。元齐安所见一切,自然也全数落在他眼里。他瞅了眼主子的脸色,斟酌且小心道:“传闻他温雅和善,足智多谋。但——”

“面善心冷。是个无情的人。”

无情的人。

呵。

元齐安又道:“你可曾见过他如此模样?”

德齐低眉顺眼道:“不曾见过。”

不错。

元齐安也不曾见过。

元齐安原本不过是盛王府上的小候爷,日日衣食无忧,除了当王爷的爹成天在外打仗混迹军营见不着面,倒也没别的。不过见不着爹算不得什么,毕竟和他一道玩的一些世子就算爹在府内也少有露面。对他们这身份的而言,爹不爹的有什么要紧。

那日他在书房学写字。这是盛王——当年的元帝出去前交待的。元齐安幼时,也对听从父亲的话抱有一丝期待,故嘴上不说,笔头练得很勤。他大哥元齐盛还取笑他如同老和尚一般,不懂花天酒地,不知曲女乐趣。

元齐安并不搭理,只在大哥要出门前,偷偷摘了他别在腰间的帕子。那帕子是粉色绣蝶,香气扑鼻。他招招手叫了人来:“查下这帕子是何人所绣。”

后下人来报,说是青怡楼的姑娘叫柳色。元齐安便说知道了,又给了银子让不要瞎传,免得入了盛王妃耳目,有损大哥名声。

只是这事后来不知怎么地仍然传了个遍。

盛王长子和青怡楼姑娘私定终身的事,该说是美谈还是风流债,这就仁者见仁了。不过这和元齐安没什么关系,他还是站在小板凳上写他的大字。

至于后来有一日,许久不回家的盛王突然要接他们进宫,元齐安云里雾里,见着母亲喜极而泣,方知自己这是要从候爷变皇子了。皇子,日后便可能当皇帝。

那时的贤妃捧着他的手:“安儿,换了身份,就是换了种生活。你和哥哥要互相帮助。母亲不求你们与别人争斗,但只要平安就好。”

元齐安似懂非懂。

天福元年,元帝称帝那日,日头大盛。元齐安坐在马车中,心中有些忐忑,他自马车上下来,被人领着洗漱着装,收拾了一番,才随众人前去金銮大殿,去拜见新帝。

温仪便站在元帝身边,却不知为何,手中还抱了个孩子。

一身白袄红衣特别瞩目。

像极了霜雪红梅。

元帝道:“这是朕的护国公,温仪。”

温仪。元齐安暗暗念了一遍,记住了。

这人那双眼睛,温温和和看过来时,比身上的红衣还要烫人——

然后那种烫就烧了起来。

因为手里的孩子尿了他一手。

“我认识温仪一十六年,初见他时是这模样。如今见他,仍是如此。”元齐安看着离去的两人,心中有些感慨,“岁月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比轩辕氏都可怕。

“本以为,我得不到的,别人终也得不到。”他说,“那也就罢了。横竖大家都一样。便趁了父皇的心,只他一人能驱动温国公。”万想不到,竟然被凭空冒出的太子给抢了头筹。谁能想得到出宫十三载的太子竟然真的会回宫。

最多这皇位他们兄弟几个抢抢,竟然还要同侄子抢,简直心累。

德齐道:“殿下博览群书,饱腹经纶,陛下心中一定知道。”

“父皇儿子这么多,他能看到几个?”元齐安淡淡道,“这些话还是慎言的好。”

他不一定比其他人有多想,却定不比他们差。

这世上哪有什么已定之局。

有些事,还是要争一争的。

温仪倏忽往身后看了一眼,便只见帷帐空飞,宫墙朱色,一枝鸟忽然从一根枝头蹦到了另一根枝头,踩落一片雪。雪花细细碎碎扬洒下来,就像是盐。

“福祝后殿下就是成人,万不可随意胡说。”温仪慢慢踱着步,与元霄一道回景泰宫,大约是走着也无聊,抓住一切机会开始授课教育,“你才回宫,却先处理了凉州贪污一事,在朝中说不得要竖敌。这朝中大臣,多的是精明能干之辈。萧庭之虽然年老,却足以信任。往后你多与他学学。”

“平都萧郎。”元霄将这四个字咀嚼很久,方道,“你在提点我?”

——废话。

他不是一直在提点吗?

元霄将温仪看了又看,终于说:“国公,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这个问题,不止是元霄想问,连方才的元齐安也想问。实在是难解之谜。

温仪道:“你说。”

其实这个话题,先前在温府时便已聊过,只是当时被温仪一句话给打断了,就没有再特地继续下去。至今元霄都没弄明白,温仪是不是故意打断的话题。但眼下正好气氛合适,机会也在眼前,他便旧事重提:“我看的出来,皇叔他们都想收你为己用。而你我素不相识,却多番提点照拂我。”仅仅是因为心悦于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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