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打到最后一节，江临毫不客气，假装手滑, 一球砸在向桓则脑袋上，砸的他一声哀嚎，泪花都出来了。

然后，向桓则老实了。

他的小伙伴，也老实了。

两人离开篮球场去盥洗室洗手，向桓则撇着嘴，用手背揉着脑袋，一脸委屈。

与他相反，江临甩着手，嘴角微微上扬，非常得意。

文化艺术节刚刚结束，大多数同学这会儿还在教室里收拾，盥洗室里没什么人。

两人并排洗手，向桓则不满的控诉：“你怎么下手那么狠，咋那么使劲儿，你也舍得。”

“这有啥舍不得的。”江临漫不经心的看他一眼，“砸傻了，我养你呀。”

向桓则闻言，倒吸一口气，关掉了面前的水管，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真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还有一颗做攻的心呐！”

“别想啊，我不同意。”

江临轻嗤一声，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说实话，做攻这事儿……他还真没想过。在他看来，为理想而奔波为生活而发愁就已经够苦的了，在床上还得出力，那得多累呀。

向桓则以为江临是在纠结两人谁上谁下的问题，于是凑了过去，把手伸到了江临跟前的水管底下，和他挤着一起洗手。

他有些讨好的说：“我跟你说啊，在上边很累的，你得腰好，还得有劲儿，你不是说你缺乏锻炼么，所以你不适合。”

“而且做攻这事儿我有经验，我能做好的，相信我。”

这回换成江临一脸不可思议了，他皱起眉头，上下审视着向桓则，“你、你有经验？你还有经验？！”

向桓则很快就反应过来江临什么意思，急得连连摆手解释：“不不不，没有没有，没经验！我不是有过经验，我是……我是……”

他越说越小声，“我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的形性向不太主流了，所以就……查过资料呀……啥的。”

“有经验指的是有过阅读浏览的经验，不是实操经验。”

向桓则解释的太着急，手舞足蹈的，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有水，结果甩了江临一脸。

江临抬手擦掉脸上的水渍，盯着向桓则真挚的眼神看了两秒，忽然‘嗤’的一下笑出声。

他把手重新放到水管底下冲洗，忍着笑说道：“嗯，我知道了。”

向桓则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失态，也有些尴尬的跟着笑。

他也将手放到水管底下，拉过江临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用拇指轻轻揉搓着他的食指。

他微微低着头，看着两人相扣着的手，还有涓涓的流水流过江临的修长白皙的手指，低声说道：“其实这个动作我已经演练过很久了，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成真。”

江临也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等待他的下文。

向桓则沉默了一下，忽然抬手关了水管。

他抬起头，冲江临展颜一笑，“我也不知道对你的图谋不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能是你把自己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头发弄回正常的模样惊艳到我了，也可能是你突然转变成一个心口不一的小傲娇让我觉得很有趣，还有可能是你一脸认真地跟我诉说你的理想说做科研让我觉得很佩服。”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你让我有一种归属感。”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纸巾，把自己手上的水胡乱抹干净，然后又掏出一张新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帮江临擦干净。

“说出来你可能觉得我很非主流，但是真的……我时常会有一种很空虚的感觉。不是那个空虚，就是总觉得自己活得很不真实。”

“你知道吗，就是在你外形回归正常的那天，我见到你，那种时刻缺少点什么的感觉忽然就不见了。”

“我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塞得特别满，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对你的惊艳、对你的兴趣、对你的敬佩，还有这种满足感，都在潜移默化中，逐渐就变成了喜欢。”

向桓则嘴角微微扬着，用低沉平缓的语调说着动人的情话，让江临第一次有了无力招架的感觉。

在他听来，被喜欢的人需要，比‘我爱你’之类直白的情话更加动听。

他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把眼神瞥到一边去，“干嘛突然这么认真的说这样的话。”

向桓则嘴角的笑逐渐扩大，他抬手摸上江临的发顶，身子微微前倾，在两人呼吸近可相闻的距离处停下，“呦，还害羞了。”

江临往后躲了一下，“没有，别瞎说。”

向桓则笑得眼睛都弯了，“害羞什么呀，咱俩这也勉强算日久生情，跟我还不好意思。”

江临：“……”

他收回刚才的话，动听个屁，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