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先将这个字写完。”林凤仙想要带着他的手写完一个“团”字，结果团团却是不依了。

他小手突然用手了力，趁着林凤仙不备，一转头，手也跟着一转，那沾满浓墨的毛笔，就这么往林凤仙脸上一画。

林凤仙闭上眼，这毛笔的触感从她脸上画过，将她心中的怒火也挑了起来，她睁眼怒视着始作俑者，可怀里这人瞧见她这一张脸，却是“咯咯咯”笑得开心。

“你这个小魔鬼。”林凤仙瞧见他这模样，很是生气，“你画娘，娘也要画你。”

说罢，便也跟孩子似的，夺过他手中的毛笔，在他的脸上乱画了一通。

这团团初时还直愣愣的站着，任由林凤仙在他脸上作画，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张开嘴，“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见到他哭了，林凤仙却是笑得更欢了，她将毛笔往桌子上一放，“让你画我，哼……”

“团团，你怎么哭了？”团团的哭声将床上睡觉的林小满惊醒了，她听到了哭声，一伸手，没摸着团团，连忙耷拉着鞋子下床，循着哭声追来。

瞧见团团脸上的笔墨，她一愣，再看看林凤仙脸上的，“姑姑，您这是做什么哪。”

“哦，团团不哭。”她走过去，抱起团团，小大人似的哄着，又拿出纸巾来，给他擦脸。

这毛笔画上去之后，团团的哭声又将它化开了，可能他自己也抬起小手擦了脸，所以眼下他整张脸是黑一道白一道的，真成了小花猫了。

“呜呜，娘坏……”团团一边哭着，一边同林小满告状。

“怎么是我坏？明明是你坏。”林凤仙也不甘示弱的说道：“明明是你先画我的，你还说我坏。”

团团听林凤仙说了一大堆，他想要反驳，但是无奈自己会说的字句有限，便只用含糊不清的语句说道：“呜呜，就是娘坏。”

“团团坏。”林凤仙继续说道。

“娘坏。”团团哭道。

“团团坏，团团坏。”林凤仙一连说了两遍，团团说不过她，又大哭了起来。

“姑姑，您怎么也跟个小孩子似的，还跟团团见识起来了。”对于林凤仙的举动，林小满实在是有些无奈，“我才刚将他哄好，您又将他惹哭了。”

“我将他惹哭了？你看看我的脸？分明就是他先惹了我。”林凤仙说道。

“您自己擦一下不就行了？”林小满便说道。

“我可以擦一下，但我就是要惩罚他。”林凤仙又冲躲在林小满怀里的团团说道：“坏团团，就知道躲在姐姐的怀里，坏团团。”

第646章 娘坏（二）

“团团不坏。”团团有些焦急了，冲林凤仙大声道。

说着说着，他又要哭。

林凤仙便道：“团团羞羞羞，就会哭。”

团团本来是要哭的，但是听到林凤仙的话后，他的眼泪便挂在了下眼睑上，最后缓缓地的滑落了下来。

小孩子的眼珠很亮，黑白分明，就这样眼含泪看着你的时候，真是容易让人心中软乎，此刻林凤仙就是这样，瞧见这样的团团，她再也狠不下心来了，只伸手抱起了他。

“是娘亲不对，团团是个好孩子，团团不坏，是娘亲坏。”

“呜呜……”听到林凤仙柔声的抚慰，团团反而是哭出了声来，泪水将林凤仙的衣裳都打湿了，他含糊不清的说道，“娘也不坏。”

“你说什么？”林凤仙问他。

“娘不坏。”他再答了一句，林凤仙便咯咯笑了起来，“团团真是好孩子。”

林凤仙方才还有些嫌他笨呢，嫌弃他不是神童，不如别人家的孩子，六个月就会说话，一岁就能跑，可她的孩子一岁多了，走路还是蹒跚着的，说话也不清晰。

哎，看来那些神童，是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了。

但她觉得她的团团也很好。

其实团团这个年纪这个表现，比起常人来，已经算好了，这时下的孩子本来就发育的比较晚，尤其是一些穷人家的孩子，营养跟不上，发育就更晚了。

林凤仙在团团还没出生的就跟他说话，经常给他背诗，甚至给他弹琴，以此进行胎教，所以团团实际上比同龄人还要聪明那么一丝丝。

虽然称不上神童，但表现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有些话他虽然不会说，但是他能明白林凤仙表达的意思，并且对它做出回应。

还有团团非常会看别人脸色，能看到人的喜怒哀乐，林凤仙觉得这就很棒了。

她不该对他要求太多。

“团团乖。”林凤仙伸手揉揉他的头，又让林小满打来热水，亲自给他洗脸，帮他擦洗干净后，团团也用小手擦拭着她脸上的墨痕，没多时，两母子又乐呵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