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现在的寇荣，才是少年真正的模样。

寇荣扯起嘴角，落出来一个程岫看不懂的笑意，用一种叫程岫颇有些不舒服的语气缓缓道：

“我不仅知道裴然现在的下落，我还知道过去的三年里，他究竟在做什么。”

程岫心中颇为惊讶，毕竟这件事情裴然不愿意说，就连他都不太清楚，可一直待在玄霜派的少年却仿佛对裴然的一切了如指掌。

仔细想来不免叫程岫有些心寒。

“你想要什么？”他皱着眉头问。

既然少年之前没有告诉他，而现在却突然主动想要对他说，肯定是为了某些条件。而对他来说，早一步赶到裴然的身边，也就少一分危险，所以但凡是少年提出来的条件，只要他能给得起，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将东西送到少年的面前。

谁知少年闻言却只是苦笑一声：“我和……和仙尊的关系已经差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要，仙尊还愿意听吗？”

“就当本尊欠了你一个人情，往后若是有需要的地方，说一声本尊定会帮你。”

少年也没有应下来，只是眼色更加深沉，直接道：

“裴然现在在魔宫。”

“魔宫？！”程岫的语气顿时紧张了起来，整个人更是因为听到这个不可思的消息，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前微微曲起。

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裴然怎么会在魔宫”？而是“魔宫方才才发生了一场混战，若是裴然字啊魔宫，会不会受到了危险”？

他那一秒甚至差点就要站起来立马御剑飞到魔宫去，但这反应很快被他的理智给压了下来，他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少年的身上。

“不相信？”少年苦笑着道，“我还有什么要骗你的？”

程岫还是没有说话。

“既然仙尊不相信弟子的话，那弟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寇荣一边说着，一边抬脚想往外走，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抬腿，就被大殿上的人叫住了。

“你接着说。”

少年收住了即将迈出去的脚，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想必裴然从来没有同仙尊你讲过过去三年的事情吧？”

程岫握住扶手的手掌不由一紧：“这又如何？裴然不想说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寇荣心中闪过一丝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能得到这人掏心掏肺的对他好？自己究竟是有哪一点比不上他？

然而程岫一心只关心裴然的事情，完全没有在意到少年的神色。

“仙尊……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三年里，裴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吗？”少年望向程岫的眼神中满是诱惑和……期待。

“本尊等着裴然亲自告诉本尊的那一天！”这句话程岫说的十分坚定，一时间竟忘了伪装成那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云岫仙尊。

寇荣一阵恍惚，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少年毅然决然的救下他的模样。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和裴然比起来，他输了，输的彻底。

“他是魔尊。”良久，少年才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他垂着眼，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但嘴上的话却依旧没有停下，也不再看程岫的反应，像是在自言自语。

“……三年前的魔修的新的魔尊，就是他，现在他消失了，就定然是回到了魔界，但他回去的具体原因我不太清楚。

好像是魔宫的三殿主抢了他一个十分重要的人，彻底的激怒了他。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玄霜派……”

自然是为了你。但这句话寇荣却没有说出来了。

程岫却压根没有注意到少年的欲言又止，他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字：魔尊……魔尊？

裴然就是那个向来魔修新上任的魔尊？

可裴然当初不过只是一个还没有开始修炼的小孩，怎样才会让他在短短的一年的时间里，从一个普通的凡人爬到了魔修魔尊的位置？

为什么他当年没有来玄霜派？

为什么他成为魔尊之后，又会以一个弟子的身份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直到他想到某一点的时候，整个人仿若坠入了冰窖之中——裴然程岫魔尊之后，自然有千万个机会回裴家。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裴清已经身死的消息了？

自从再次见到裴然之后，程岫便开始有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他原本以为裴清在少年的心中只是一个普通的哥哥罢了，谁知道裴然在心中竟对裴清有如此之中的眷恋。

外出时不仅化名为“清照”，就连他的本命剑也被命名为“清照”。但凡是修真界中的人都能知道本命法器对于其主人的重要性。

当时知道这一切的程岫心中既欢又喜，可现在，却只剩下了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