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

“会。”程岫突然转过身，打断了裴然还没有说完的话。

“哪怕你是魔修，只要你愿意，本尊都会收你为徒，本尊生气的是你欺骗了我，最后更是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一走了之！”

裴然低着头，眼神落在程岫看不见的地方，程岫看不见裴然的神情，但这一幕落在程岫的眼中，仿佛就像是小崽子手里委屈，恹恹的低着头，良久，他听到青年的身上传来低沉暗哑的声音。

那声音问他：

“师尊为何对弟子这般好？”

裴然说完又抬起头，眼中像是一滩望不见的的深潭，程岫为青年这突如其来的神情吓了一跳，对上裴然这双眼，他惊不知为何由心感到一阵胆寒，他看到青年再度开口，问：

“仙尊不过和弟子仅仅初见，为何……要对弟子这般好？”

裴然的眼底仿佛带着深深的探究，仅仅被这样单纯的望着，程岫都感觉自己仿佛被青年整个人都看穿了一般，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小步，直到腰后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什时，他才从裴然的眼中挣脱了出来。

裴然怎么会知道他就是裴清呢？裴然一定不知道，这都是自己吓自己的，不要害怕，你还是玄霜派上的第一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云岫仙尊，不能被裴然一时的气势吓住了！

程岫在心中默默的给自己打气。

“能得到本尊的青柰，是你的服气。”

他强迫自己对上裴然的视线，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与平常无异，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指尖早就开始微微的颤抖。

裴然那双幽深的眸子一直落在程岫的脸上，像是在思考这人说话的可信度，终于，就在程岫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裴然终于收回了他那令人可怕的视线，重新回到往常的样子。

他脸上重新堆起温和的笑意，朝着程岫道：

“多谢师尊厚爱。”

程岫明里暗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开始询问起青年日后的打算。

“那你今后还会回寒清峰吗？”

裴然撇头一笑，脸上满是无奈：

“弟子现在怕是不能离开魔宫了。”

程岫点头，这是他最为满意的答案，毕竟不去寒清峰，就不会和将来的“云岫仙尊”对上，云岫仙尊不认识裴然的话，自然也就谈不上加害了。

谁知裴然顿了顿，突然蹦出了一句话：

“但师尊若是想弟子的话，到可以时常来魔宫找弟子。”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程岫被裴然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的一个心虚，耳尖不免染上了一坨粉红，说话也不免有些气急败坏。

“谁……谁说本尊会想你？！”

“师尊自己说的啊。”裴然脸上满是调侃的笑意。

程岫：“本尊何时说过？”

“师尊昨夜亲口承认的来寻弟子，现在就不承认了？”

程岫：……

裴然接着道：“既不是心中思念弟子，又曾会千里迢迢跑过来找弟子呢？”

程岫：我来看你死没死！

但这话他自然是说不出来的，只好哑巴吃黄连，沉默的逃避这个话题。

“只是师尊是什么时候知道弟子的真实身份的？”裴然早就好奇这一点了，现在终于找到机会问了出来。

程岫心中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情，随口答道：“寇荣说的。”

“寇荣？”裴然的眼中若有所思，“那寇荣还跟师尊说了其他的吗？”说道这儿的裴然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一双眼警惕而又隐秘的望着程岫。

“其他的？”程岫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你还有事情瞒着本尊？”

裴然警惕的神情立马松懈了下来，解释到：

“弟子哪里还敢有其他的事情瞒着师尊？”

“量你也不敢。”程岫泠然道，裴然听后只是笑笑，并未接话。

程岫接过裴然端来的洗漱用品，简单的洗漱完之后，裴然朝着外面的人喊了一声，立马有数位魔修小厮手上端着餐盘罗列而入，一时间场面极其壮观，程岫见这阵仗颇为惊讶。

寒清峰上人少，程岫又向来不喜铺张，这些东西都是能简则简，而裴然这边不过只是简单用一个早餐，便如此的铺张。

等到小厮走后，餐桌上已经满是丰盛的早点：从粥、面食到各式各样的糕点，一切应有尽有。黄橙橙的一片叫程岫看花了眼。

“这些都是弟子派人精心准备的早点，师尊多尝尝。

喜欢吃什么就告诉裴然。”

程岫在寒清峰上的早点自然是简单的粥食，极其清淡简单，裴然也摸不清出程岫究竟喜欢吃什么，便特意叫人做了丰盛的一桌——这样不管师尊喜欢吃什么，都能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