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轻轻的应了声，任由裴然的手指在他的发端作乱。

“师尊，我们过段日子会玄霜派吧。”裴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样一句话。

程岫先是愣了一会，而后回想起来，之前的裴然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但当时程岫一心只想着回去，裴然这样说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自然大不相同，他身为玄霜派的云岫仙尊，既然要留下来，自然也就不可能一辈子待在魔殿。

若是裴然和他一起去玄霜派，程岫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象出二人相处的画面，心中竟没来由的觉得十分美好。

只是这样的话……

“那你魔尊之位可如何处理？”

裴然淡淡一笑，“这魔尊之位本就是自己为了师尊才勉强坐下的，现在师尊回来了，要弟子在师尊和魔尊之位中间选一个，师尊倒是猜猜，弟子会选哪一个？”

“哪一个？”程岫明知故问。

裴然狡黠一笑，凑近了程岫道：

“师尊亲弟子一个，弟子就告诉师尊。”

程岫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裴然这种天生没皮没脸的人，简直将他吃的死死的。

程岫只好在裴然放大的脸颊上轻轻的点了一下，闷声道：

“现在可以了吧？”

裴然脸上笑的像一朵话：“师尊真是幼稚，这样的问题还要问弟子吗？

那自然是选师尊啊。”

程岫心道：到底是谁幼稚，逼着人非要人亲一下的？

可听到裴然说完这话的时候，他心中又不免闪过一丝甜意，想了想，他还是说：

“倘若你心中还是相当这个魔尊的话，也不需要勉强自己，以后我也可以时常过来魔殿陪你。”这话程岫是发自内心说的，他也不希望裴然为了他放弃自己喜爱的东西。

倘若裴然心中还是相当这个尊主的话，以后他也可以时常往魔跑，反正方法总是比困难多不是吗？

程岫心中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起将来的安排，因为想的太过入神，双眉之间微微皱起。

裴然看着这样的师尊，不觉心中颇为心动，他嘴角的笑意自见到师尊之后便从没有落下过。见到程岫皱起眉头，便放过了程岫的发尾，抬手在程岫的额头上轻轻一弹。

“师尊说什么傻话呢？”

程岫回过神来，眼中带着些思绪被打断的愠怒。

“弹我做什么？！”

“谁叫师尊胡思乱想？弟子便只好这样子将师尊唤回来咯？”裴然调戏般的笑道，那笑容叫程岫瞬间红了脸，方才的愠怒更是早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说了，不说了，”他欲盖弥彰般的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裴然，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来。

“你安排便是了。”

~

冬天总是来得悄然无声，昨夜程岫睡的时候，便隐隐约约听到了外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等到他一早推开窗户的时候，一白茫茫的院子猛地撞入了他的眼眶之中。

“下雪了！”程岫心中欣喜不已！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雪了，玄霜派上一年四级都像是春色，只不过气温上稍稍有些变化。

自从裴家离开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雪！

他推开房门，外套都来不及穿便一跃道院子中间，手中捧起大把的雪花往天上撒，营造出一种正在飘雪的假象。

真是美啊。

程岫心中感慨着，正想喊裴然过来一起看雪，抬头却看到一身黑衣的青年正站在屋檐下，脸上带着笑意静静的看着自己。

程岫忽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心中对于见到雪的激动还是短暂的战胜了这种报赫，他朝着裴然挥挥手，满眼只有裴然一人：

“小然！快来看！下雪了！”

裴然道：“是呢，今年的第一场雪。”他走过来，一边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了程岫的身上。

“师尊怎么只穿这么一点就出来了。”

程岫想将自己身上衣服取下来还给裴然，却被裴然之主了动作。

“我不冷，师尊用着就是。”

听到裴然这样说，程岫方才停下来自己手上的动作，道：

“我很久没见到这样大的雪了。”

程岫在在现实世界中是南方人，南方人就是见到天上落下几颗雪豆子都要激动上半天，更不要说这样的时候了。

裴然望着程岫的眼中满是宠溺的神情：“师尊这样喜欢雪，那以后每年，弟子都陪着师尊一起去看雪如何？”

程岫握住雪球的手渐渐的停在了半空中，就连手中的雪是何事落下去的时候都不知道了。

他缓缓抬起头，望着裴然的双眼仿佛比这一片雪花还要纯净。

“师尊愿意陪着弟子看雪吗？

弟子说的是每一年哦，师尊可要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