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笑：“这有什么好小心的，手下人粗心大意不小心让他跑出来了，肯定是半死不活的能成什么妖？”

没正经样，陆小可翻了个白眼，赶他下去。

秦风一下车，身上温柔的气势尽数退散，气息瞬间变得凌厉。

陆小可悄悄放下小半边车窗，脸紧紧贴着窗子，看热闹。

他刚凑上去就看见杨树红红白白一张脸，新伤旧伤摞到一起，七窍全都见了血，吓得他差点一蹦。

晚上肯定要做噩梦的。

陆小可问系统：“悔意值上升了没？”

系统没说话。

陆小可不知道它为什么又闹脾气了，问道：“是不是因为还活着，所以不够惨，悔意值一直升不到顶？我就说吧，人之将死的时候，生前的事全都会走马观花地过一遍，那时候应该就会后悔了。”

他歪着脑袋想：“杨树这样的应该是不会自杀吧，你看杨楠都那样了，也没见自杀，那就只能他杀了。”

“……”系统，“你能不能正常点。”

陆小可很委屈了：“我很正常呀，你刚干嘛去了，不理我，去找哪个女系统了？”

系统：“……我去清算指数了。”

陆小可激动：“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任何一任宿主都要棒？”

系统轻笑出声：“算是勉强过关了吧。”要是告诉他悔意值高的吓人，他肯定会得意忘形的，说不定下个世界又要乱来。

陆小可扁着嘴：“什么嘛，任务完成就这样，过河拆桥么，你怎么都不知道夸夸我吗？”

“好好好，你最棒，你是骄傲最闪亮的星星还不行吗？”系统也是被他的小孩脾气折服了。

虽说有点敷衍，但陆小可还是欣然接受了，最主要的是任务完成了，以后就不用再多关注杨树了，真是想起来都恶心。

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杨树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

真的太好奇了，好奇的陆小可一个没忍住就下车了。

秦风余光扫到他，整个人立刻柔和下来，迎上来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后塞：“怎么下来了？”

陆小可摇头，探着脑袋望了一眼杨树：“他怎么了，还有胆子跑过来？”近看更震撼，杨树皮包骨头一样的瘦削，衣服就像是挂在竹竿上一样迎风飘荡，露出里面根根肋骨，但偏偏脑袋很大，像是被揍了之后的猪头脑。

他向前走了两步，被忽然激动的杨树吓到，向后退了两步紧紧抓住秦风的袖子，紧接着就眼睁睁看着那黑衣人一只四十三码的脚狠狠踹在了杨树正脸上。

真的，一只超大的鞋印，陆小可甚至都能看出来鞋底是什么花纹，害怕又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秦风，他们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陆小可揪着秦风下衣摆：“在这里不会出事吗？”这么正大光明的捆绑和揍人。

秦风捏着他脸，下手有点重，非要听见他叫痛才松手：“没事，负责人是我朋友。”

陆小可笑：“这还真是有钱人蛇鼠一窝。”

秦风顿了顿，低头轻声说：“我跟你一个被窝。”

“……”陆小可脸红地瞪他一眼，看了看蓬头垢面，已经血肉模糊的杨树，问，“杨楠呢，上次他们就是一起出现的，这次也没见到人。”

杨树乱又粘腻的额前碎发下掩盖着的一双浑浊的眸子闪烁两下，露出惊惧又憎恶祈求的情绪。

秦风：“就是那个要还钱的妹妹？”

陆小可点头：“嗯。”

秦风看一眼黑衣人，黑衣人立刻接话道：“一个新兴职业。”

陆小可：“？”

黑衣人说：“现在的女孩子都很爱美，但总控制不住嘴，所以我们用杨楠以前的照片和现在的实物作对比，办了一个减肥机构，进来减肥的人可以肆意观察现在变胖之后的杨楠，看看她的丑样，问她一些关于肥胖之后的问题，激励自己少吃多动。”

“……”陆小可记得自己重逢杨楠的第一个念头也是，自己一定不要吃胖，就算是饿死都不能吃胖。

他无语地看了一眼秦风，这办法会不会太伤女孩子的心了。

秦风耸肩膀，其实跟他也没关系，点子都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自己只是出钱出场地出宣传费而已。

近看陆小可才发现，杨树一直没说话是因为嘴巴被塞了口塞。

口水和血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肮脏不堪，陆小可眯着眼睛不忍心看，问道：“你是来找我的？有话跟我说？”

杨树愣了愣，急不可耐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几乎要挣脱后面人的钳制。

秦风不高兴了：“别招他。”有点后悔自己率先下车了。

陆小可心情倒是不错，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他的一小部分快乐完全就是建立在杨树的悲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