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书生萎了。

而且是彻彻底底，没有一丝挽救机会的那种萎。

今儿一早，牧家人就带着牧书生回了县城看病, 她本来想跟去，在看到自己现在这张脸时，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一天不变漂亮，牧书生就嫌弃她多一天，所以她的当务之急是跟沈雪人学会昨天那种画脸的技巧。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打定主意不找沈雪人的麻烦，免得沈雪人不将那种画脸技巧教给她，可一想到自己的脸是因为吃了沈雪人那种乱七八糟的药丸后才变丑的，她心里就止不住的冒黑水。

她觉得她当初还是太心软了，不然一早就将沈雪人捆了扔杏春堂去，给那不知道多少岁的掌柜当老婆，她现在怎么可能陷入这样的境地？

不知道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有没有命格相克这种说法，要是有，那她肯定就是被沈雪人克住了！

亲生父母被她抢了十八年，喜欢的男人被她迷住，现在连脸，也被她毁了！

沈雪人一抬头就瞅见她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指甲尖都掐进肉里了。

“呃，快进来啊，我昨天就答应了你的，先教你画！”她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白梦婷过来。

白梦婷腼腆一笑，上前走到她身边，好像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拉着她的手道：“那可就麻烦你了，雪人。”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跟她这个人给沈雪人的感觉一样，沈雪人打了个寒颤，将手抽出来，随手拿起一支眉笔，在自己手背上试了试。

这支眉笔是她昨晚琢磨半天研究出来的，主要成分是炭，但还加了一些铅笔粉和一些乱七八糟她觉得可能有用的东西，融在一起后倒入空心芦苇中定型，就成了眉笔。

昨晚上她试的时候觉得效果不错，现在放了一晚上，效果还是没有任何改变，画出来的痕迹清晰但又不突兀。

她抬手略微画了几笔，白梦婷的眉形就出来了。

光是一个轮廓，就足以看得出来画眉后的白梦婷跟之前的她有了明显的改变。

围在一旁观看的女人们惊叹连连。

“画不画眉差别这么大的吗？我一直以为眉毛不重要，毕竟它在脸上不就只占了那么大丁点的位置嘛！”

“嗐！不是画不画眉差别大，是我们雪人的手艺太好了！我以前臭美的时候也悄悄用炭笔描了眉毛，但描出来的眉毛又粗又长，就像两条毛毛虫一样！”

“那肯定，炭笔多粗啊，肯定不好掌握，雪人用的这个东西就很好，画出来的颜色也正正好，不像炭笔那么黑！”

沈雪人微微一笑，一边给白梦婷填充眉形一边推销道：“这个眉笔我现在也没多少，就十支，一支一元，不二价。”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夸眉笔好用的女人赶忙闭上了嘴巴。

白梦婷眉头微动，她伸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镜子和一元钱票，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现在的样子后，将那一元钱票放到沈雪人面前的桌子上，淡淡道：“我要一支。”

见她动作这么干脆，一旁的女人们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这能不羡慕吗？那可是一元啊！拿一元来买一根没法吃也没法穿的眉笔，真是吃饱了撑的！

要不是她们跟白梦婷不熟，她们都想劝白梦婷三思了，不过一想到白梦婷嫁的男人是县供销社副主任他儿子，她们就觉得自己还是少操那个心吧！

一元进账，沈雪人十分满意。

她今天的目标是三元，现在就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进度，要是再努把力，说不定还能超额完成。

其实她要是走薄利多销的路线的话，今天挣到的钱一定会更多，可她不打算那么激进，就像其他女人想的那样，化妆品这玩意没法吃也没法穿的，她要是定低了，人手一套，这玩意很快就没人买了！

本来大家打定主意不买这定价昂贵的眉笔，一看到填充完眉形的白梦婷，她们立马改变了主意。

“其实我觉得平常画个眉毛就够了，所以一元一支眉笔也不算贵，这东西一支就能用一辈子吧？”

“的确，你说我们这种要下地干活的，脸上弄些红的白的也不妥，就这眉毛，稍微画一画，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些，还是不错的，哎，说起来我娘家那边还有个没结婚的妹妹，回头我问问她要不要，要的话我跟她一起合买一支，轮流用！”

“这个主意好啊！你还跑那么远问什么？我们这些人不就可以合买一支吗？反正每天去干活也是要提前聚在一起的，到时候我们选一个人保管，每天都带来，大家一起用不就得了？”

女人们越说越起劲，最后大家你一角我一角的，凑在一起，合买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