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妆(230)

作者:姚霁珊 阅读记录

他振了振衣袖,面上现出一抹讥嘲:“我以为,他们不仅不会留人,甚至还会格外地躲远些。比如陈长生,他很可能会找个人最多的地方消磨上一整日,以昭告天下:吴承芳出事与我无关,至于孙红菱么……”

徐玠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我敢保证,她那天一定会推掉所有往玉带河跑的差事,说不得还要装个病、告个假什么的,足不出户,先把自个儿给摘出来。”

他不紧不慢地说着,红药原先尚还有些不虞,然此际听他辨析其间因由,渐渐便听得入了迷,不由想起了话本子里写过的“破案”情节。

在那本《嫡女宅斗私人手札》里,就曾有几个女主智破奇案的小故事,十分之引人入胜,而徐玠眼下这些话,让红药有种瞧话本的感觉。

此时她已然隐约记起,前世时,红菱确实在淹死人前后那几日“病”了,足不出户,正合上了徐玠这番推测。

如此一想,红药甚而觉着,徐玠的分析,远比话本子里的故事精彩。

她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少年,那些许不虞早被丢去了爪哇国,此时便顺着他的思路提出了疑问:“若是不留人在旁看着,万一吴承芳没落水,又或者落水了却没死,那岂不是白算计了么?”

“所以,这一局必定会被他们做死,吴承芳只要去了玉带河,便断无生还之机。”徐玠平静地说道。

红药没说话,只以眼神问出了“为啥”二字。

徐玠一笑,从容替她解惑:“你且细想,此局既然是专为吴承芳所设的必死之局,则首先便会投其所好,安排一个引其入局的引子。”

他的面上又现出讥嘲来,继续说道:“虽则我并不知那引子是什么,不过可以想象,那一定是个特别之物,足以让吴承芳甘愿落入局中。而这个引子所指之处,则必定是一个陷阱或机关,吴承芳一旦涉足,便必死无疑。”

停了一息,他面上的笑容渐渐转寒:“若我所料不错,那引子所在之处,应该便是陷阱或机关所在之处。”

此前他还曾推测过,或会有人推吴承芳落水,如今看来,这推测并不成立。

唯一的可能,便是让他“不慎”落水,将此事弄成一桩“意外”。

“原来如此。”红药点了点头,显是被徐玠说服了。

不过,她很快便又生出新的疑惑:“既这么着,那我们何不提前告诉吴承芳,让他干脆就别去玉带河不就好了么?”

这才是真正一劳永逸的法子。

至少红药是如此认为的。

“不好。”徐玠一开口,便断然否定了她的说法。

他转眸凝视着红药,神情是前所未有地凝重:“首先,就算你提醒了,对方也未必会信,说不得还会打草惊蛇,引来陈长生的怀疑;而最要紧的是,红药,你绝对不能亮在明处。”

这一刻,他清幽的眸光中仿似藏着些什么,让人难以看清。

只是,那眸光也在红药身上停了一息,须臾便流向了旁处:“我方才就想提醒你来着,救人的时候,你一定要做些伪装,别叫吴承芳瞧见你的脸。”

“这倒也是。”红药点了点头,心下生出一丝后怕。

她倒还不曾想到此处,如今被徐玠提醒,方觉自己若是露了行迹,则无异于暴露在陈长生等人眼皮子底下,往后必会遗患无穷。

一念及此,她已是满握潮汗,北风拂来,直是透骨冰寒。

她可真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幸得徐玠心细,凡事总会替她周全

此时,便闻徐玠又道:“不过,你之前的提议也对。宫里不许喧哗,你若大声呼救,被人听出声音来,亦非好事。”

红药此时已然完全转过来了,忙点头:“是啊,之所以我说不成,这个因由居于首位,旁的倒还在其次。”

第164章 哨子

说罢此言,红药便偷偷拿眼角去瞄徐玠。

就在一息之前,她终是想明白,救人时出声与否,委实无关紧要,可笑她还一本正经地说怕陈长生留人在旁偷瞧呢。

除非陈长生派个瞽目之人过去。

她这脑瓜子怎么就这么……那啥呢?

红药讪讪地想着,双颊有点发热。

幸得徐玠并未察觉她的异样,此时犹在蹙眉沉思,半晌后,蓦地“哈”了一声,拍额道:“我也真是糊涂了,怎么就把这东西给忘了呢。”

一面说话,他一面便自袖笼里取出个物件儿来,笑眯眯地朝红药晃了晃:“来,爷送你个新鲜玩意儿。”

红药凝目望去,便见他掌中擎着一物,极剔透的湖蓝色,瞧来有点像是一只水晶蜗牛,唯少了那头顶的两个触角,而那圆肚儿里头,又有个实心的小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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