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锋听到他说“喜欢”，突然站起来身，凳子和地砖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令人忍不住想捂住耳朵。

他单膝跪在病床上，一只手撑在封尘的脸旁。

白炽灯被遮住，在封尘脸上留下一片光影。

他睫毛微颤，眼神里有疑惑，还有那么零星一点的恐惧。

他，要做什么？

“封尘，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让你开心。”

季无锋声音低沉，他离得非常近，每一个字都在封尘的耳边吐出来，传到封尘耳中，像是春风的呢喃细语，恍惚又挠的心痒痒。

封尘眼前的面庞变成了一道光影，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似乎害怕将这光影吹散。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季无锋和他说了半天，结果发现封尘竟然在走神？立刻十分不满起来。

“啊？啊！有，有……”

“重复一遍。”季无锋像极了班主任，严厉地吩咐封尘。

“我……”

季无锋看他说不出来，冷哼一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看戏在那里想笑不笑的易彦庆，易彦庆被他的冰冷眼神吓得浑身一颤，光速消失在病房里，病房一共三个床位，今天正巧只有封尘这一床有病人，所以屋里只剩下了季无锋和封尘两个人。

“学会了说谎了？”

封尘抿了抿唇，他也不想骗季无锋，只是他的眼神太吓人了，似乎如果自己没有听到，就会吃了他似的。

“转过去。”季无锋起身，看着封尘。

“啊？”

封尘呆愣地看着他，“怎么了……”

“听话么？”

季无锋的眉眼中带着几分愠色。

封尘咽了咽口水，慢吞吞地转了过去。

季无锋掀开被子，扬起手，对着他的小屁股打了下去……

“唔！”封尘没想到他竟然，竟然……

脸瞬间就红了。

“下回再骗我，十倍。”季无锋帮他盖上了被子。

可谁知，封尘却突然抓住自己的小被子，将自己全身裹了起来，头转向季无锋看不见的那一边去。

季无锋一愣。

“你怎么了？”

封尘不理他。

季无锋戳了戳他的小被子，封尘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吭声。

“转过来。”季无锋皱了皱眉头，伸手去拉封尘。

可是封尘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躲开了。

“给你三个数，不转我就真的生气了！”

封尘继续冲着另一边。

“一。”

不听不听。

“二……”

转，还是不转呢？

他竟然打自己屁股！封尘感觉特别丢人，仿佛自己是个小宝宝，被父亲打了屁股，

就算他是季无锋，也不能这么对自己啊……

不行，太丢人了，坚决不转！

“三。”

封尘瞬间转了过来。

不过整个人还是裹在小被子里的。

季无锋觉得既无奈，又好笑，

上辈子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可爱呢？

像只小兔子似的。

季无锋将他从被子里扒了出来，“别把自己闷坏了。”

封尘垂着眸，闷声闷气地“哦”了一声。

“封尘，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过得开开心心的，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么做那我以后，可以征求你的意见。”

这是季无锋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从小到大，季无锋就没有让过谁。

封尘垂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你看着我。”季无锋见他不理自己，有些挫败，“封尘，你看着我。”

封尘闻言，换换抬起头来。

“你想怎么处理许旺？”

“我们不是上帝，没有权利决定别人。”封尘语气坚定，“我知道，你想让我不受欺负，你想让欺负我的人受到惩罚，但是我们并没有这个资格去决定别人的事情，所以阿锋，就这样吧？好么？”

不要像对待王魃那样，打的断手断脚。

季无锋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他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上次那个王魃，被他交给一些社会上之前和王魃结仇的人处理了，他但是没动手，但是听说是被打的亲妈都认不得了，难道这件事被封尘知道了？

“阿锋？”

“嗯，好。”季无锋将自己的思路扯回来，“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封尘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自己，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那你可不能反悔！”

“你那么紧张他做什么？”季无锋有些不满意，“难不成你还喜欢人家？”

看着封尘为了许旺那个王八蛋担心的样子，季无锋就气不打一处来。

担心那个混球有毛用？怎么不关心他的胳膊还疼不疼白天有没有休息好呢？

封尘闻言连忙摇头，“没有，我，我只喜欢你的……”

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十分小，小的季无锋不仔细听，都听不到。